王之临撇嘴道:“天天试验?”
“口味儿,我在找最适合的口味儿。”叶宰脸皮难得红了下,赶紧转移话题,“行之,吸烟有害身体……”
“有害!”王之临呵呵一笑,磕磕烟杆狠狠嘬了口,“叭叽”作响,接着边吐烟边说道:“你说的,烟叶可以防瘴气,防风湿,莫非是假的?”
这次兴师问罪以叶宰惭然败退结束。
自此后叶宰规定,中阳委员及队官以上者每月发放烟叶三两,以做福利。大头兵没有,想抽自己买,一两银子一两烟叶!
叶宰的本意是以高价格来杜绝士兵抽烟,没想到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但领到福利的人满意,还激起了士兵们的士气。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管那“烟叶”是啥子东西,我们也要有!
有的途径在哪里?
写在那儿嘛,要么用银子买,要么当官。
于是乎,每天训练完毕,大部分军士分为两波主动加练。一波在校场上苦练武艺,一波在寝室内读书练字。
大练兵竟然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烟叶”开展了起来!
叶宰不禁感叹,事物的发展有时就是充满的偶然性,比如拿破轮的马蹄钉……
到此地步,叶宰满意,高层满意,人人满意,只有一个人不满意。
据小道消息,贵哥儿被关了禁闭三天三夜。
……
西营至小河村的铁路路基已经铺设完毕,下一步就是安装铁轨。
叶宰打发走宋伦后忙得够呛,“烟叶”事件只是他忙里偷闲随手为之。实际上,他基本呆在炼钢炉基地没出来,忙着“制造”大量的铁轨,以及小量的武器。
九月初九重阳节,叶宰放下手头的工作,叫上赵义出营微服私访。
“老大爷,你这田地可是种的稻谷?”
巧得很,叶宰一到和平村就遇到了池树德。
池树德瞟一眼面前两人,问话的是一个面目俊秀、颌下留着短须的年轻人另一个牵着两匹马,白白胖胖,嘴边一圈黑胡子,努力瞪着眯眯眼,神情紧张。
通过面相及两人所穿的衣服、乘坐的马匹,池树德心里有谱了,他们极有可能是建昌道的高层。
遂组织了下语言,“禀贵人,这不是稻子是韭菜。”
我尼玛!
叶宰羞愤欲死,所幸这两年他的脸皮越来越厚,笑道:“老大爷,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种稻子?”
池树德道:“家里就我和老太婆两个人,种几亩稻子够吃了。听工作队说基地需要大量蔬菜,所以剩下的田就……”
叶宰听到“工作队”后眼睛一眯,恭维道:“老大爷精打细算,会过日子。”再顺着话题发问:“我刚才听到老大爷说起工作队,他们咋样嘛?”
池树德的话脱口而出,“不错,都是些好人噻。帮我们平地,教我们种田。各家有啥子矛盾,他们还要出面调解,公平公正,不摆了。”
叶宰深深看了眼池树德,无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老大爷,打挠了哈,告辞。”
说罢回了土路,冲赵义小声道:“走,回基地。”
赵义心里巴不得叶宰早点走,一声不吭递过红兔的缰绳。
闷头走了好久,直到西营大门遥遥在望,赵义才问出心里的疑惑:“兵宪,咋个不进村了?”
叶宰自嘲道:“都被别个认出来了,还看个铲铲。”
赵义一惊,立马撇清自己,“兵宪,你微服私访的事,卑职没给任何人说过。”
“不要紧张!”叶宰摆手道:“出去是我临时决定的,你想泄密也没得机会。”
这话就有点重了,赵义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赶紧抓紧鞍头,道:“没有,绝对没有!卑职口风紧得很,从来不泄密。”
叶宰顺手敲打了赵义一记,这才说道:“那老头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嗯,嗯!”赵义连连点头。
……
九月二十日,叶宰接到建昌转过来的报,上面的内容果如周延儒的来信,崇祯皇帝重启太监监军制度,向各重镇派出镇守太监。西南地区有两个,一个云南,一个四川。
云南是边地,控三宣六慰,而且产铜,大萌历来都有设置,此次算恢复祖制并不出意料。而四川这位,就明显是叶宰的翅膀扇出来的了。
叶宰郁闷过后,其实挺同情崇祯的。
他生于深宫之中,长在妇人之手,虽然也经过一些磨难,还自学成材。继位后宵衣旰食,励精图治。但比起从蒙学开始就一级级杀上来的朝臣来说,他那点正治智慧基本为零。
这不,初登极便被东林党忽悠瘸了,尽诛阉党,众正盈朝。
不是说除掉魏忠贤不对,可你总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而自废武功啊!
要知道,除去朱元璋和朱棣那种雄主,或者聪明得能把朝臣玩弄掌心的嘉道长,厂卫就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剑。
现在他终于对朝臣失望了,又不得不恢复太监监军制度。
可此一时彼一时,好像一只手被打断了,接起来还能同以前一样好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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