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道:“兵宪,这点儿是行都司,随便找个土人暴乱的理由就是了。如果不行,他们多半会交出金矿顺便给兵宪泼脏水。”
“啥子脏水?”叶宰追问。
“由会川卫的邝开济上个塘报,说您想霸占金矿不报给朝廷。他是当地人,说的话应该会让张巡抚相信。”
“他们不怕攀西州的王之临?这些人大多都在那儿有生意。”
“比起金子,那点生意不重要。”
“呵呵。”叶宰冷笑一声,语气冰冷道:“我原本是想给他们机会的,带他们做生意,卖他们钢筋水泥。没想到啊,居然整出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啥子农夫与蛇?”王晓愣愣道。
叶宰摆摆手道:“那不重要。”
随即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几步,忽又站定,厉声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王晓,你出去继续监视,特别要监视他们有没从外面调兵。城里头我自有安排。”
“是。”王小起身抱拳,临出门了又弱弱补一句,“兵宪,小心。”
“嗯,去吧。”叶宰心头一暖,挥手道。
待王小走后,叶宰唤进门外的石猛,吩咐道:“石头,去请李佥事、秦将军来。小心点,莫被别个注意到了。”
……
时间又过去几天,这天是崇祯五年三月一日。
晚上,叶宰就着油灯读起一封远来的信件。
信是曹文诏写的,他已于上月被任命为山西总兵,统管所有山西兵马,以对付境内愈演愈烈的流寇。
在信中他提醒叶宰,千万不要大意,别以为流寇都是些才上田的农民就视做不堪一击,其实流寇也有能打的,叫做老营。
这些老营的成份大多是叛逃的边兵,本身就武艺不凡、射术了得,基本配备一人双马。抢掠各县后,他们还有火铳和炮。
叶宰看后大为感动,曹文诏这个朋友交得值,千里之外还能想着自己。
遂摊开纸回了一封信,首先祝贺他升任总兵,然后感谢他的提醒。最后才隐晦写道:流寇狡猾,千万不要凭个人武勇千里追击,宁愿多等等多看看,也不能落入流寇的圈套。
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叶宰依稀记得,曹文诏是中了埋伏自杀身亡?
不过,叶宰并不能确定曹文诏会听自己的。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也能意识到农民军的强大,但他根本将生死置之度外。
与叶宰在京城相处那段时间,曹文诏不止一次说过,死在床第间可耻,死在战场上才是他的宿命。
先暂且这样吧,曹兄,再给兄弟几年,兄弟一定杀到北方来救你,还有马祥麟、张凤仪,你俩也等着!
叶宰咂吧着嘴暗暗发了个誓言,方才折好信纸叫亲兵转去驿站。
亲兵出去正好与石猛擦身而过。
“石头,哪里来的消息?”叶宰见石猛一脸凝重的样子,随口问道。
石头递过来一张纸,叶宰接过一看正是王晓的笔迹,“今晚子时发动。”
“哈哈,老虎终于要出动了。”叶宰拿着纸张的手不停抖动,心里激动不已。
石猛抱拳道:“请兵宪赐下口令。”
叶宰目光烔烔,看着屋外的夜空出了一会儿神,重重说道:“问令:今晚打老虎。回令:俊彩星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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