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日终于到来了,鲜卑人兵临城下。
正午时分,两方大军分列两阵,相距百米,遥遥对峙。
按规矩,对阵双方首先各派勇士出战。巫木归派出的是号称鲜卑第一壮士的阿隆措,耿燮派出却只是林忠手下的一员小将。
这阿隆措身材魁梧,传闻力大无比,一枪便将这小将挑落,所幸他身材矮小,身手灵活,挂在马腹处没有跌落,这马受了惊,拔腿就往回跑。耿燮一声令下,大军全体后撤,待巫木归反应过来,率军奔至城楼下时,耿燮大军已经全部撤回了城内。这山海关城高壁厚,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况且巫木归也没有带任何攻城的武器,只能气愤地下令撤军。鲜卑人纷纷在城下叫嚷,大骂汉军胆小如鼠。赵广勇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回应道:“巫老怪,今日我军派错了人,明日正午咱们再战!”
次日正午,双方再度列阵。
这次巫木归派出了另外一名鲜卑勇士,耿燮也派出了一员老将。没想到,鲜卑人马上功夫果然了得,几个回合便把汉将击败。汉军再次落荒而逃,眨眼功夫又退回了关城内,闭门不出。
赢了两回却没占到丝毫便宜,气的巫木归等人在城楼下不停叫骂。赵广勇又爬到城楼上,冲着下面的鲜卑人喊道:“巫老怪,不好意思,今日又派错了人,咱们明日正午再战啊!”
鲜卑人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自己的阵地,那些首领们一个个暴跳如雷道:“老将军,汉军就是一群懦夫,没有一个是咱们鲜卑勇士的对手,像老鼠一样一打就跑,真是令人窝火!”
巫木归的心中比他们还焦急万分,他急的是粮草。
关外草原连年大旱,鲜卑已经快到了粮穷水尽的地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征调起这批粮草以供战需。但是眼下粮草已所剩无多,从三天前开始,鲜卑将士自巫木归而下,每人每日只供一餐稀粥,可即便如此,也不过只能勉强维持两日。所以,这场仗,鲜卑人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沉吟半晌后,巫木归神色凛然,冷冷的命令道:“传令下去,连夜准备攻城武器,明日一早大部人马出战,留五百人看守大营。汉军如果再跑,我们就攻城!”
第三日,双方再度列阵。耿燮远远看去,一眼就发现鲜卑人的兵马比昨日多了近一倍,一切正如他所料。
和前两次并没有什么两样,汉军派出的勇将再一次铩羽而逃。若论单挑,汉军里面除了耿燮、林忠、赵广勇等人,没几个是鲜卑勇士的对手。但是这一次,汉军逃回关城内后,巫木归竟然率领着鲜卑骑兵迅速包围了整座关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好了早已备下的攻城云梯、火箭和投石器。
巫木归冷眼望去,城楼上的汉军已经慌作一团,心中暗自思忖道,看来自己还真是高估了耿夑和他的汉军,没想到不过五年时间,汉军已堕落至如此不堪一击的地步。
粮草马匹已然唾手可得,巫木归胜券在握的举起了攻城的令旗。鲜卑人正待准备发射火箭之际,猛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急报:
“不好了,汉军偷袭了我们的大营!”
糟糕!巫木归顿时脸色遽变,他恶狠狠的盯着山海关城楼,目眦欲裂,怒喊道:“耿燮,你小子又暗算老夫!”
然而,一切已为时已晚。此刻,巫木归不得不放弃攻城立即回援,因为他十分清楚,一旦汉军找到粮草大营,烧毁他们的粮草,那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鲜卑勇士,很快便将化为山海关下的一具具饿殍。
万不得已,巫木归只能率领大军调转马头,疾驰往鲜卑大营方向。就在这时,山海关城门大开,早已埋伏好的一千精兵倾巢而出,从鲜卑人的身后掩杀过来。巫木归还无暇调转马头,就见迎面又有汉军骑兵杀来。
骑兵最怕的便是腹背受敌,在汉军的前后夹击之下,鲜卑人很快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巫木归在身边卫兵的掩护下落荒而逃。
这一仗汉军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清点下来,加上鲜卑大营那边,鲜卑死伤近两千余人,而汉军伤亡不过五百人。更为重要的是,汉军在偷袭鲜卑大营时顺利的救出了被俘的邓骘。
时间回溯到五天之前。
在与巫木归定下战约之后,耿燮就立即派出精兵查探鲜卑大营的情形,将鲜卑大营以及其粮草所在之处摸得一清二楚。他太了解巫木归和鲜卑人的脾性,所以前两日故意输阵逃脱,鲜卑人性情急躁,再一再二之下必然恼羞成怒,倾巢而出。此时早已在鲜卑大营外埋伏好的汉军就会趁虚而入。巫木归现在最紧张的就是粮草,听说大营被袭,定会回援。如此便可以前后夹击,趁乱败之。
汉军大胜回营。
早已焦急万分的邓绥,一听到整齐的马蹄声,便不顾一切的从营帐中冲了出来,一眼便望见走在前面英姿勃发的耿燮,和跟在他身后灰头土脸的邓骘。
邓绥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哥哥。可邓骘看到妹妹却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冷冷的推开了她,满面阴沉的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赶快回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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