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入魔
范满满醒来时被令钰抱在胸前,脖颈后就贴着他的呼吸,她没敢动,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睡,但横在她腰上的手开始贴着她的皮肤向上游走,耳后落下一记轻吻,“醒了?”
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令钰,你这样会遭天谴的。”宋淳芮的手被他反握在手中,“天谴又如何,这百年本就没意思。”
令钰将她转过身来端详着她的脸,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问她,“你是怎么能做到在地府百年见我如不见,你怎会如此狠心?”
范满满并没有想好怎么来面对他,这个控诉将前世今生的爱怨纠缠都牵扯来出来,“前尘之事,过去便过去了,你本该了断,这样对你我都好。”
“那你在酆都百年百年不轮回是为了什么,你说着让我放下,有问过我吗?你一次次地骗我,一次次将我推开,阿满,你说着为我好,那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么吗?”两个人以最亲近地姿态说着徒留感伤的话。
范满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被他捧住了脸,她以前能在令钰面前絮絮叨叨一日都不觉得疲倦,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令钰又问她,“你可有想过我吗?”作为宋淳芮的时候在地府在酆都的时候念过他吗,作为范满满在扬州的这几年对他有思念吗?
“想的。”范满满终是把心中积压地快炸开的思念释放了出来,不再掩饰,搂住了他,“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想你,在宫中的时候,每天我都在等你,等着能见到你的一天。在地府看到你,我不能去认,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在扬州的这两年,我不想再去想前世什么的了,我只想过好这一世,但我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想起你,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就难受地发疯。”
令钰将她抱在怀中,谨慎小心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她的泪打湿在自己的胸口,已经湿透了一块,他将范满满从怀里捞了出来,用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抹掉,又亲吻着她眼角的痣,他现在终于明白这颗痣是怎么得来的了。当年他赶到宫中时,只看到了宋淳芮冰凉的尸体,他抱着她的尸体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新帝边上的人求着他,他才放手愿意下葬。那时,有个宫人为了讨好他,知道宋淳芮对他意义非凡,和他说在这世的宋淳芮脸上点一颗泪痣,下辈子就会认出她。令钰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邪门歪道的说法,但他亲手将宋淳芮下葬时,还是鬼使神差地用笔在她左眼下点上了一颗痣。
“阿满,不要再将我推开了。”令钰的手指带着薄茧,抚着她的脸的时候让范满满觉得很真实,这个人终于不再是她的臆想了,使劲地点了点头,但看着他的血瞳,依旧不安,“你是怎么想起来的,后面天界对付你怎么办?”
”是梦魔。“令钰将事情说给她听。他作为煞神,西域的魔界自然是想将他收为己用,可他并无什么弱点,便用了梦魔,梦魔让人入梦,所困在的梦魇都是自己的心结,包括像他这样被封存起来的前世也会被带到梦魇中。从令钰梦到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时就是梦魔在动手脚了,可令钰封锁的记忆太深,一遍遍地引他入梦,直到昨日才成功将记忆的枷锁解除,这些前尘往事才重新让他记起。而伴随着记忆的同时,他前世作为煞神所带的怨气转化的魔性也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
“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只要答应我,不要再骗我了。”
“不会了。”这一世她是范满满,既然她和令钰逃不开,她也不想再逃了,不见不念的日子度日如年,她只想与他岁岁年年长相守,如果有天谴她愿意一起承担。
这个回答令钰终于等来了,范满满伸出手用手指勾画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你终于真的出现在我身边了。”停留在他的眼睛那,“天界是不是快知道了。”
“还能撑几日,我设了障术,到时候我会前去解决的。”
“你要怎么解决?”范满满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丹辰星君说过,上一个煞神被天界打得魂飞魄散之前还受到了酷刑,你到时候也这样怎么办?”
令钰让她无需这样担心,“不会的,我不是他。我的魔性已与魔界的不同,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只要等我便是。”
怎么会不担忧,他们两如此艰难才重逢,现在没一个猜想是能告诉范满满他们能有善终,可追问了几遍,令钰也没说他会怎么做,范满满心中更是不安。
令钰和她的鼻尖挨着,正在忧愁,令钰见她这样轻笑了下,亲吻下去,终于是一个不用顾忌其他的吻了,令钰身上很温暖,两个人只隔着轻薄的里衫,而范满满的衣衫已在这愈演愈烈的亲吻中半褪了下来。令钰的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更进一步地带向自己,肌肤相亲,水乳交融。
这一整个日夜范满满觉得自己再不下床腿脚都要软了,欠了两世的债令钰像要一次性讨回来,范满满想往前爬,但被令钰又拽回来自己身下。
范满满用手抵着他赤裸的胸膛说,“我得回去一下,大帆他们找我肯定找疯了。”
令钰虽不乐意但范满满也说的合情合理,自己贸然将她带走,她那肯定要乱,但还是抱着她温存了一会,才放她起身。
再次站到地面上时,范满满差点没站稳,腿果真软了。令钰是陪她一起上去的,草雅馆门开着但没经营着生意,怜儿和大帆像是刚刚出去才回来,店中安澎也在。范满满进来时,大家的心都放了下来,但看到边上的令钰时,大帆又惊又气指着他就骂,“你把我妹妹带去哪了?”
而安澎第一眼就看到了令钰握着范满满的手,立刻知道自己是徒劳无功了,但又有点不甘心,想看看这是什么人,让他死心得更明白。
“郑公子好久不见。”怜儿拉住自己的丈夫,想去将范满满拉过来但一看衣袖下两人握紧的手,心中了然了,“公子,应该和我们说一下的,不该贸然带人走。”
“几年前因为有事不便透露姓名,用了假姓氏,在下姓令,单名钰字,这次确实错在我,此次特意登门道歉。”
大帆拍了下桌子叫范满满,“范满满你跟我来!”
范满满使了个眼色给令钰,去去就回,跟着大帆和怜儿去了后面院子。一到后面,怜儿趁大帆在前面走扯开她的领口看了眼又给她拉好,刚刚她眼尖看到了一点漏出来的印子,现在一看脖子上一串吻痕,她都气得沉下了脸。
大帆更是大怒,“那个郑,令钰是吧,连名字都是假的,莫名其妙的两年没来找你,现在又突然出现,你倒好转头就和人跑了。”
“你之前不还说和他没什么了吗,你看看你这叫什么事。”怜儿说的是她刚刚在范满满脖子上看到的红印。
“两年前是我提的断,他是被我推开的,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想放手了。”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爱怨纠缠,但她的决心这次不会变了。
大帆听完气得和她争辩了许久,可现在的范满满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反驳,但让她离开令钰,她就坚定地说不。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了你了!”大帆气得留下一句话,就去镖局了,经过令钰边上还冷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大帆走后,怜儿难得沉着张脸问她,“我们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你现在已是他的人,他可愿意娶你?他家中可会接纳你?”
怜儿站在凡人的立场上,觉得其中并不简单,她断然不会愿意自己当作妹妹一样的范满满平白丢了清白。范满满捂住自己领口,耳朵都在发烫,“我们之间不是嫁娶就能解决的问题,他肯定是不会负我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会负你连娶你都做不到吗?”怜儿气得来回走,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范满满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
令钰从前面铺子走到院中和怜儿说,“我不会负她的,我会娶她为妻。”
“你在说什么?”范满满一惊快步走到他面前,想劝他不要意气用事,若是被天界知道了,加上入魔他定不会有好下场。
令钰握住她的手,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不要怕,有我在。”然后对怜儿说,“你和陈帆算是阿满的长兄长嫂,她出嫁还劳烦你们费心,我会正式提亲的。”
“令公子,你这突然说要提亲,我们实在是没准备好,你与阿满之间的事说实话我们一直不看好,一直以来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这样贸然,我们还是得有顾虑的,望你见谅。”
“应该的,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劳烦你请陈帆回来,我正式拜访二位。”
怜儿见他两这样,自己就算不肯也没什么用,说了句她去找大帆就急匆匆出门去镖局了。
“带我去前厅,写个庚帖吧。”
范满满拉住他,“你来真的?你怎么能与我成婚,若是被知道,你触犯律条,你怎么办?”
“我与你早就该成婚的不是吗?”令钰说的正是她作为宋淳芮的那一世,那一世若嫁的是他就不会有这般事情,“我已入魔,再过几日他们就会发现来找我,我虽想好了后路,但我不想再留遗憾了。”
令钰认真地问她,“不要去管其他,你可愿意嫁与我为妻?”
“愿意!”与上一世的她一样,没有一丝犹豫。
等大帆他们来后,令钰递了庚帖,正式提亲,虽怜儿觉得这庚帖有些怪异,明明是开封人士之前还说不是,生辰八字也有点说不上的奇怪,但重点还是放在了他们并不看好令钰和范满满上。令钰还提出明晚成婚,让大帆更是生气。
大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进了房中不出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