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是叶寒枝母亲乔氏的乳母,乔氏头七,虽说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可只有她是真心真意,她才是府里最忙的那个人。
叶寒枝看着陈妈妈,心里一阵温暖。
前世,她一直像自己的祖母一样照顾自己,疼爱自己,甚至最后也是因为自己才丧了性命。
“陈妈妈,别担心,我没事的。”叶寒枝不忍心让陈妈妈再为自己担心,忍不住放低了声音,柔声安慰她。
“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妈妈突然眼泛泪光,夫人已经不在了,若是二小姐再有个好歹,她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枝。”
陈妈妈还在一旁抹着眼泪,叶老夫人带着人进了来,陈妈妈和挽竹见了连忙行礼退让在一旁。
“哎哟,我的乖孙女,你总算醒了!”老夫人急急的走上前来将叶寒枝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个遍,见叶寒枝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才稍微放下心来。
叶老夫人如今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本就慈眉善目的她此时更是和蔼。
前世叶府的这些人里,也只有老夫人和柳姨娘是真心对自己,只可惜她还未从洛山回来老夫人便去世了。
“祖母!”叶寒枝扑到老夫人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委屈。
“诶!”叶老夫人抱住叶寒枝,她的乖孙女遭此劫难真是让她心肝也疼。
老夫人身后是叶庭和齐氏,叶庭如今不过三十,正是风华正茂志得意满的时候,可如今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伤心与疲惫,乔氏的死对他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叶寒枝从老夫人怀里出来,看见叶庭这番模样有些心疼,正想安慰他时脑海里猛然响起前世里叶舒影说的话,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是萧景钺的,也是他叶庭的!
“父亲。”叶寒枝止住脚步,规矩的行了礼。
叶庭顿了顿,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他并未往叶寒枝身上想,只当是自己刚刚失去爱妻,情绪不佳,心绪不宁。
齐氏随着叶庭进了屋赶忙扶起叶寒枝,嘱咐她现在需要多休息,看着是一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模样。
“二娘。”叶寒枝软软糯糯的叫了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可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多么的波涛汹涌。
她暗中打量着齐氏,今日是母亲的头七,齐氏一身素衣打扮未着脂粉,倒是挑不出错来。
叶庭看着自己刚病好的女儿,面色忧心:“阿枝,你母亲刚去你就遭受如此大难,为父心里着实难过,如今你醒了,为父的心也就放下了。”
“是啊,阿枝,你可是好起来了,不然老爷也得生病了呢!”齐氏立在一旁,二十多岁的她美丽成熟,一番话说的恰到好处,既关心了她,又顺了叶庭的心。
叶庭果然满意的看了一眼齐氏,就连叶老夫人也赞赏的点点头。
“谢父亲二娘关心,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了。”
叶寒枝其实对这个父亲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七岁时她被送去别庄,后来回了叶府她已经长大也就没了小女儿那种娇态,也不像叶舒影那般喜欢在他面前撒娇,是以他们父女两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原以为那种亲情是不会磨灭的,可是现在……
“娘,老爷,大夫说了,阿枝的病呀是思母过度忧心所累,如今正是需要静养,更不能再经受刺激,我想着要不然我们将阿枝送去洛山别庄,洛山那边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阿枝在那里休养是再好不过的了。”
齐氏的话让叶庭眉头微皱:“阿枝还小,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没人照顾,实在是不妥。”
叶老夫人也不赞同:“洛山那么远,要见一面也困难。”
老夫人和叶庭的反应在齐氏预料当中,她笑意盈盈温柔如水:“娘,老爷,若阿枝待在府中睹物思人,对她的病情大有不利呀!洛山的别庄是姐姐的陪嫁庄子,那里的仆人又都忠心,定是不会亏了阿枝,再说我们可以让陈妈妈跟在阿枝身边小心照顾,怎么也不会让阿枝过的不舒适不是?洛山虽说有些远,但也不是远在天边,想要见面也不是难事!”
母亲刚逝那会儿齐氏也是这番说辞,叶寒枝沉浸在丧母之痛当中,对于叶府也实有些睹物思人,便也就由着齐氏将她送走了。
那时她以为母亲是难产去世,母亲怀孕时齐氏一直细心照顾,所以最后母亲去世她也没有怀疑到齐氏身上。
可是现在想来却有诸多疑点,母亲身体向来康健又对饮食起居格外注意,怎么会说难产就难产,而且最后还一尸两命?
她已经归来,若去了别庄,在那里天高皇帝远,她就算想找到齐氏谋害母亲的证据也是困难重重,倒不如留在府中,一来为母亲,二来为阿佑。
再看叶庭,他似乎觉得齐氏的话有几分道理,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父亲,祖母。”
叶寒枝突然出声,老夫人、叶庭、齐氏齐齐转头看向她。
她伸出手一只拉着叶庭宽大的衣袖,一只拉着老夫人宽厚的手,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们。
“我不想去洛山,我已经没了母亲,不想与父亲祖母也分开!”
她的一句话说的很是恳切,眼中泪水盈盈,俨然一副舍不得亲人的可怜模样。
叶老夫人看着心中不忍,于是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好好好,我们不去,不去啊!”
叶庭本就对乔璃的死心怀愧疚,再听得这番话哪里还忍心再将她送走?
叹了口气后,叶庭抹了一把眼角的点点泪花,然后俯下身子摸着叶清寒枝的头轻声说道:“只要阿枝开心,怎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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