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茵带着三人一路行来,虽然全无埋伏暗算的意思,又一直解说沿路风光典故,李寻欢却知道,少林寺倘若真当自己是寻常观光客,必不会费如此周章。要是视为敌人,这些举动想必是慢敌之计。只不过一茵言语之间,又似乎弦外有音,旁敲侧击,令人猜想不透。
无论如何,这立雪亭中等待着他们的,决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茵也恰在此时说道:“李檀越说笑了。三位请,住持正在等待各位。”
他刚要迈步上台阶,李寻欢却突然先一步挡在他前头,沉声道:“恕我无礼了。”随即转头目视游龙生。
游龙生倒相当机灵,立刻会意,一伸手拉住了一茵手臂,笑道:“和尚,你走得慢些。”
一茵怔了一下,并没有反抗,只看着李寻欢先行走进门去。黛玉却停了片刻才明白,他们是担心屋内有埋伏,三人一进去便尽数落网,倒不如一个人先进去,留了一茵在外头,关键时也可以当作人质。
但这样你死我活的争执,在她此生的十七年中从未经历过,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只知道紧张得胸中砰砰乱跳,却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李寻欢进得殿内,便觉得意外安静,想像中的机关埋伏全无,环顾四周时,只见殿上一尊达摩老祖铜像,跟前香火袅袅,显然是新上的香。东间里一张方桌,正有二人对弈,一个是白须的和尚,另一个也是位老人,生得瘦小枯干,但顾盼之间,目光精亮,几乎摄人心魄。
除此之外,殿内再也没有第四个人。
李寻欢微微一笑,直接向对弈的二人走了过去,合什行礼时,态度竟十分恭谨。
两个老人同时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
执白的老和尚笑了笑,并未说话,倒是执黑的瘦小老人道:“李探花来了。”
这老人身材虽矮小,说话声音却很有中气,带着不可置疑的味道。
李寻欢淡淡道:“一别十年,先生倒还记得我。”
瘦小老人道:“能入我‘兵器谱’之人,我怎会不记得?”
原来这人正是借兵器点评天下高手的江湖名宿,百晓生。李寻欢的“小李飞刀”在他所著的名器谱中排名第三,恰恰也是探花之位。
李寻欢又转向那白须老僧道:“久仰心湖大师佛法精深,德高望重,今日一见,幸何如哉!”
心湖道:“阿弥陀佛!李檀越谬赞了。”
李寻欢又笑道:“客气话说完了。敢问大师,召在下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嗯?”心湖顿了顿,同时与百晓生交换了一个眼色,方叹息道:“李檀越不愧才子之名,心思机敏,令人佩服!”
他会这么说,就代表李寻欢已猜中了。是以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接道:“此事是本门机密,寻常弟子都不晓得,还望李檀越不要外传才好。”
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李寻欢已道:“外面的一茵和尚知不知道?”
心湖又是一顿,才道:“一茵是知道的。”
李寻欢笑道:“那就难怪了。他这一路上跟我说的话可不少,我本来还纳闷,原来是在试探我!”
心湖道:“他说了什么?”
李寻欢道:“他问我要不要去藏经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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