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成都府乱英魂逝(1 / 2)梁唐晚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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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的弟子会出现在剑南道,会出现在斩李德林之际,她又算到了么,她的岁星相力大成了吗。

神秘黑衣人心有疑问,但却不能向方霖问出口。

李德林运转仅剩的内力,避开围堵他的成都府守卫军,益州十八骑拼死相护,舍命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李德林跪在殷素黎面前,神色复杂,婆娑着手抚向殷素黎的脸颊。“李郎…”殷素黎泪痕未干,抱着檀木盒抽泣,几欲肝肠寸断,李德林目光柔和的看了殷素黎好一会儿,突然面色坚决起来,右手握拳猛击胸口,又吐出一口血,李德林皱眉,而后胸口蠕动,从口中呕出一块沾着血迹的黄玉,用囚衣擦干净,塞到殷素黎手中,却是那块邢敛欲求不得的剑南道三军虎符。

邢敛看在眼里,不禁面色扭曲,“这老贼,翻遍他府上也未可得,他竟将虎符藏于腹中。”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李德林抹掉殷素黎的眼泪,对她沉声说道:“他们不可能放过我,素黎,带复容走,你们要活下去。”李德林痛下决心,看了殷素黎最后一眼,便转身望向邢敛与神秘人:“白邱,晏平,刘展,带夫人与小公子走。”

益州十八骑死的已剩八人,白校尉心有悲戚,不肯离去,与李德林站在一起。“将军待我如亲子,就让我陪将军最后一程吧,你们七人,务必带夫人与小公子离开。”晏平与刘展却也与李德林站到一起,李德林肩头一颤,没有阻拦,他也知道邢敛若是要追,自己一人拦不住,只能托付一众卖命的弟兄,只是对不起随他征战多年的好汉们,这些将士本该战死沙场,英魂归故里,受人敬仰,然而今天却要随他而去,从此背负骂名。

一旁与杨国忠对峙的吐蕃僧人净因弃了节度使,来到这边,李德林向他点点头,感激道:“拜托少侠了。”也对着方霖拱手一拜,说罢,便与白邱,晏平,刘展,一众死士与邢敛杀到一起。

“李郎。”殷素黎声嘶力竭,刚与父亲殷炤天人永隔,今日又要失了夫君,不由得悲切不已,方霖不得已,立掌为刀,打晕殷素黎,抱着他与小公子向城南大门冲去。

邢敛当然不可能放殷素黎走,虎符还在她身上,当下大急欲追,杨国忠也不想虎符遗失,为人诟病,正欲追击。而邢敛先前受殷素黎一掌,又遭李德林偷袭,负伤在身,战力大减,带着一众城防散卫,却是被李德林与白校尉等人拖住,杨国忠武功虽高一筹,奈何那吐蕃和尚净因一手牵制之法惟妙惟肖,也不与他过多纠缠,吐蕃佛宗秘法加持,竟是护着方霖与殷素黎从南门离开。

邢敛甚觉颜面无光,殷素黎带着一堆叛党杀进成都府,又安然离去,全然不将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如今贼众已快逃至城门口了,而那神秘黑袍人却是中邪一般,竟目送方霖离去,未挪动一步,邢敛忍无可忍,大为不解,破口大骂:“老东西,你怎么站着不出手。”

神秘人转头望了他一眼,面具之下看不见表情,不过却没有做声,杨国忠心里咯噔一下,正欲阻止邢敛说下去,没想到邢敛又是一喝,“你这老东西,竟让叛贼逃了。”

杨国忠心知不妙,斜着眼看了邢敛一眼,却没有提醒,而那黑衣神秘人终是被激怒,瞬间便移动至邢敛面前,邢敛一惊,只觉一阵黑风袭来,还未躲避,一只干枯的手便掐住他的脖颈,邢敛霎时如被巨蟒锢住咽喉,无法喘息,而黑衣人另一只干枯的手照着邢敛的面颊,“咣,咣”两声扇在脸上。

“两句,掴二掌。”

杨国忠看在眼里,眼睑跳动,心中这人好快的步伐,好深的内力,邢敛比之前那云熙宗少宗主的内力都要高了两个层次,被这神秘人一只手掐住咽喉,动弹不得。

邢敛不如杨国忠,对这未曾谋面几次的神秘人不甚了解,也不知晓这昆仑山的神秘武学武学“残锢手”是何物,只是在被神秘人掐住的一刹那,便想凝聚内力反抗,然而那一只枯槁的手上却如同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细线,扎入邢敛经脉中,将邢敛一身内力阻隔在丹田内,不得迸发。

神秘人掌掴邢敛之后,便松了手,邢敛却觉得全身软弱无力,险些站立不稳,忽然脸上火辣辣的灼伤感传来,一股火气郁结于胸口,屈辱感冲散了恐惧,邢敛年过半百,早年于安北都护府与突厥搏杀多年,凶名在外,号称燕然山“三虎”,是朝廷钦点的益州刺史,就是南突厥单于也敬他三分,何时何地受过此等羞辱。

杨国忠见邢敛双眼通红,面容扭曲,几怕出事,心道留着这脾性直烈之人还要为我所用呢,便连忙来到邢敛身边,按住邢敛,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神秘人掴了邢敛二掌之后,似乎也觉得有些不留情面了,便冲向李德林等人,李德林如临大敌,神秘人却伸左手向刘展一抓,速度之快,刘展猝不及防,被神秘人抓住心窝,当即塌陷了下去,刘展口中不断吐血,双眼一翻,没了生息。

“刘展!”

李德林心痛,欲与神秘人拼命,白校尉提前一步,提刀向神秘人刺来,神秘人以二指轻弹刀鄂,刀刃应声断裂,一直手掌却扣在白校尉天灵盖上,“咖嚓”一声,白校尉头骨碎裂,已然战死。

而后神秘人披着黑金玉缎龙纹袍,如一条黑龙一般,在人群中起落,晏平连回手的余地都没有,被神秘人一抓掐断脖颈,随晏平,白邱而去,而后是死剩无几的死士,围着李德林想要将其护在中央,神秘人似乎很不耐烦,杀鸡用牛刀,隧抬手一招,吸来一把长剑,剑光片雨,几个呼吸之间,便将死士尽数斩杀。

仅剩李德林一人,神秘人弃了剑,缓缓向李德林走来,李德林望着一地的尸体,心中悲哀,知晓此命当归,隧散去丹田中最后一口内力,向着神秘人击出最后一掌。

“伏虎掌。”

神秘人随手一挥,便将李德林的内力击溃,若李德林内力全在,还可与神秘人一斗,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连一击也接不住。

神秘人左手抓住李德林腕口,右手扣住李德林锁骨云门***力一轰,李德林半边身子便已散架,又抬脚向李德林腿骨膝盖数点,如法炮制数遍,李德林全身骨骼经脉尽废,原本魁梧的一人瞬时软踏踏下来。

“杀了我。”李德林哀嚎。

“那是节度使的事,与老夫无关。”神秘人语气冷漠,拍了拍手。似乎杀了这么多人,而他却置身事外一般,事实也如此,神秘人弑杀数人,而全身黑袍不沾一丝血迹,若非先前方霖一击“二星斩”,烧掉了神秘人一只袍袖,断口还留着灰烬齑粉,不然此人当真是片叶不沾身。

神秘人杀人如杀鸡割麦一般,仅半盏茶的功夫,邢场外已清净下来,随后提着全身骨头断裂的李德林,扔到邢敛面前,李德林浑身剧痛无比,却将牙口咬出血,硬撑着没有昏过去。邢敛看了倒在地上的凄惨不已李德林一眼,吞了口唾沫,眼睛不再通红,紧攥的双拳松开,面色平静了许多,不敢再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神秘人,只是脸上两个火红的掌印还未消去。

“老夫还有要事在身,欲回安西,不便久留。剑南道的事,清扫一下吧,老夫仅离开成都府数日,李德林便险些跑了,诸如此类变故,以后不要再发生。”

说罢,神秘人便离开成都府,路上仅剩的城防散卫目注神秘人离去,低头交谈,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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