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漆暗,相较于前厅喜庆的热闹非常,后院的闺房里,一身新娘装的女子,一双红烛下,独自一人,对镜垂泪。
窗口有响动,新娘慌忙的抬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蒙着面的女子,赶忙起身相迎。
“您可算来了?”唐家小姐带着哭腔,起身过去迎接从窗口跳进来的女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峰哥呢,峰哥在哪儿?”
“李峰在郊外,马车我备好了,你准备一下跟我走。”女子的语气很快,但是难得的气息很稳。
“好”唐小姐脸上的笑容顿现,慌忙的脱下礼服,换上便装,拿起床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裹。
没有过多的言语,黑衣女子携着唐家小姐,越过窗口,飞身往外,一路沿着屋顶,直奔郊外,脚下的轻功如履平地一般,在漆黑的郊外树林边,安稳落地。
“峰哥。”
“婉儿。”
情人见面,相拥着泣不成声。
而一旁的女子,只是平静的拉着一旁的马车,走过去,递到一对相拥而泣的恋人身边。
“别哭了,有什么事儿路上说吧。”女子的声音很平静“一路向南不要停,边关处有一个平阳镇,那里有我置下的一处院落跟几亩地,车上有银两跟盘缠,你们好自为之,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回头,至少一年内,不要回京都,一年以后,你们想怎样,我不管,但是一年内如果你们敢回来,别怪我手下无情!”
两人含泪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女子退后收手,两人上了马车,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马车走远,女子拉下了黑色的面巾,昏暗的夜色里,一张清丽的姿容显现。
马蹄声彻底隐匿在夜色里,女子转身,顺着原来的路,回到了秀楼里。
前院,依旧热闹纷纷,喜气洋洋,后院的秀楼里,女子关上窗口,捡起地上名贵的喜服,一件件穿在身上,坐在铜镜旁,一件件将首饰,插在盘好的发髻上。
明天,她要代替宰相府的唐家小姐唐婉儿出嫁,嫁的人是她物色了很久的当今皇四子--皇甫诀。
不得不说,皇四子府是她目前最好的去处,因为皇四子手握兵权,为人冷厉,关键是,没人敢闯入他的府邸。
这是她最看重的一点。
看着镜中清冷的面容,她又感觉到胸口微微的痛,一抹腥咸在哽嗓回荡,她忍了一口气,极力的压了回去,坐回床上,细细的运功调养。
昨天的那一仗确实动了她的根本,但是她始终觉得是值得的,因为她终于有个理由脱了身,可是精明如山海门,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到那个死去的尸体不是自己,到时候,她逃跑的事情被发现,她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第一通缉。
她自幼在山海门长成,作为公认的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山海门的手段她领教过,叛逃师门的下场,她也见过无数个,特别是现在,她作为目前组织的第一杀手,叛逃本门,后果她也早已想到。
但是,
她实在过够了打打杀杀的生活。
师傅给了她生命,给了她绝顶的武功,她万分感谢,但是她实在不愿再这样下去,她跟其他师姐不一样,她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生活,一日三餐,足矣!
可是,平常的生活就是这么的难,若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出此下策,代替唐家小姐入王府,但是她确实没有机会了,因为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已经接到消息,山海门已经发现了异常,在确认后,已经下了江湖通缉令。
等于说,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以往,她不曾负伤时,她尚且能一战,但是昨天跟李家那一战,确实损耗了她的功力,她现在根本不是山海门任何人一个人的对手,她现在……只能依计行事,嫁入四王府。
平缓着气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扣门声惊醒了她,慌忙的起身,她拿起盖头,坐在床边,房门打开,一行人进来,轻声施礼“小姐,我们要起身去王府了。”
微微的点头示意,两个喜婆过来,搀着她往外走,身边鼓乐声响起,她在人们搀扶下,出了大门,上了花轿。
“奇怪了,怎么宰相府没有随行的丫头?”
两个喜婆疑惑的小声嘀咕,她坐在娇中微微的出了口长气。
这是她跟唐家小姐的约定,为了隐藏她的身份,唐家小姐跟家里人约定,不要陪嫁丫头,不回门,一年内不见府里的任何人。
一年,她需要一年的时间,将养生息,也需要一年的时间,想想,下一步,该去哪里!
娇子在声乐中被抬起,她掀起盖头,隔着红色的纱帘看着外面两边热闹的人群。
半年前,她在京都郊外的河边,遇到了正要跟情郎双双殉情的宰相府的唐小姐,了解下才知道,原来是唐家小姐被赐婚给当今的四皇子,而唐婉原本就有恋人,她的恋人是青梅竹马的李峰。
唐婉不想嫁,但是不得不嫁,她的父亲不敢抗旨,李峰的父亲作为朝廷大员,更不敢让儿子娶她。
当时看着一对儿苦命的恋人,一个计划在脑海中生成,她跟唐婉说:我可以帮你,我替你出嫁,你跟你的恋人远走高飞。
所以,有了今天的出嫁。
她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样,但是她相信,不要再有比在山海门更差的了,只要她能摆脱山海门,一切都是值得的。
跟着牵引,她照着别人的指示,行礼,鞠躬,拜天地,最后被送入洞房。
安静的坐着,一直到点上了灯,侍从门渐渐退出去,有人掀开了她红色的盖头,红色的灯光映入眼帘,她抬头,红色的烛光中,她看到一个一身喜服,高大的身影,虽然是背对着她,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俊美。
“累了吧?”男人的声音柔柔的,但是没有任何力量,完全不像是战场上历练过的人。
男人转身的时候,她更加应证了心里的想法。
身高近七尺,偏瘦,但是面容很是俊美,但是脸色很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白,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特别此刻一身喜服更显得脸色柔弱苍白,喜帽已经摘掉,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他看向她,神色很淡很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伴随着几声轻咳,他捂着胸口,抬头看坐在床边满是疑惑的人儿。
“虽然很抱歉,但是本王得跟你说清楚,本王并非皇四子黄埔诀,而是皇五子黄埔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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