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风允放下手中银箸,眼睛看向通往折梅居的院门。
见风允举止,陈霸、杜怀之也知是今日筵席的正主到来,便将目光齐齐投向风允注目之处。
不少客人留意到风允三人动作,也赶忙沿着风允三人的视线看去。筵席上本来喧闹不已,这会渐渐安静下来。
一行九位女子踏进置办筵席的院子。
后面女,分列两排,每排四人,是灵鹫宫九天九部其中部的首领,只朱天部首领坐镇天山缥缈峰,并不在此。
当先一少女,姿容绝色,身着金黄衣衫,双眸灿若星辰,眉峰间却有一丝凌厉,少女不施粉黛,院中盛绽的万千花朵便已黯然失色。
筵席间本来还有不少杂声,这会万籁俱寂,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被绝色少女吸引。
筵席间上酒上菜的灵鹫宫侍女们,却面向绝少少女福了一福,齐齐高声呼喊:“奴婢见过尊主!”
院中声浪瞬间炸裂,众宾客议论纷纷。没见过童姥的极为诧异,江湖传说,灵鹫宫天山童姥身形样貌有如六七岁女童,怎得见了面却是个美貌少女?见过童姥的就更诧异了,天山童姥明明是个六七岁的女童,怎么灵鹫宫的侍女们竟敢冲一个美貌少女高呼尊主?
陈霸张大了嘴,眼睛直愣愣瞪着绝色少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眼神极好,在绝色少女眉目上仔细打量,便发现绝色少女与以前见过的童姥颇为神似。
陈霸不由问风允:“令师姐我也曾见过,如今怎会这般模样?”
“师姐以前练功出了岔子,以致身形长不大,这几个月经过调养,我助她恢复了身体损伤,功力大进下,师姐这才一举长到正常人大小。”
“原来如此,想不到灵鹫宫获得的上界玄渊派传承,是如此奇特。”
见陈霸误会,风允心道,我受逍遥子大恩,不老长春谷的嫡传功法却不可被埋没名声。
“并非玄渊派传承,是我师门嫡传的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以修炼到引气境巅峰,直入练气一层。”风允郑重解释。
陈霸、杜怀之同时被惊到:“风二宫主师门竟如此了得?”
“若不是本门之人,确实万难置信,我派从先秦流传至今,从未断绝。”
“难怪风二宫主你有如此修为!”陈霸、杜怀之齐道。
陈霸和杜怀之一直猜测风允来历,他们在天神帮助下融合妖兽血液一举晋至觉醒境,风允是法修,又是怎样迈入引气境的呢?现在他们知道,风允原是靠着师门功法一步步修炼上去的,但他们这个推测,却还是错了。
童姥直直走到风允所在的中间筵席,端起酒盏朝所有客人礼敬。
“诸位尊客莅临灵鹫宫,庆贺我巫行云晋升观想境,我不胜欣喜,谨以此酒,聊表谢意。”
原来这绝色少女果然就是天山童姥,今天的筵席不就是为了庆贺她晋升观想境吗?
有机灵的客人已经在想,天山童姥不自称“童姥”,而自称“巫行云”,看来以后不可再叫“天山童姥”,以免得罪灵鹫宫,以后就称她“巫宫主”,“巫行云宫主”便是。
巫行云一口饮尽盏中酒,示意众人继续开怀畅饮,然后坐到风允身旁,一脸喜意和杜怀之互相认识了。
巫行云坐下不久,有侍女引了一位宋军将校进入院中,那将校直趋杜怀之身前,单膝一跪,双手递上一个折子:“末将见过杜神将,官家有折子要给神将过目。”
杜怀之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太原府的镇守发现辽国出兵十万,悍然侵入了西夏河套地区,太原镇守以为有利可图,于是上折神宗请求出兵河套。
神宗在折子上批语:湖广移民开发已趋稳定,杜爱卿可将重心放在侵吞西夏上,以爱卿之能,覆灭夏军、辽军易如反掌,但朝廷接收西夏土地和子民,不可一蹴而就,需缓缓图之,杜爱卿去了西北可见机行事。
看完折子,杜怀之便向风允和巫行云告辞,出了灵鹫宫别院,大步向北而去,他也没带上神卫军一众属下,此行西北,他一人足够,神卫军由锻骨境的姚旦领着,他也放心。
宾主尽欢,筵席散场,宾客们如流水般离去,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天山童姥,只有灵鹫宫尊主巫行云。
夜凉如水,星月在天,繁花院中缀,佳人亭间坐。
折梅居院内摆放着各色各样硕大的菊花,虽是夜晚,以风允的目力却并不防事,他反而觉得别有一番佳妙。
只是菊花虽美,到底没有佳人赏心悦目,风允注视着巫行云,嘴角含笑。
“多亏了乌老大的三颗元参果,不然师姐想要发身长大,还需要一些日子。元参果精气充沛,大大缩减了返老还童的时间,还令你观想境修为更进一步。”
巫行云神情惬意:“那都是微末枝节,没有师弟的冰露,弥补不了我的根基,元参果再多也是无用之物。”
元参果自然称不上无用之物,即便巫行云肉身根基没好,元参果也能增益她的修为,只是效果要差点,更不能令她发身长大。对四十多年来心心念念要发身长大的巫行云来说,增加修为远远不如她发身长大来的重要。
巫行云这次大摆筵席,宴请宾客,说是要庆贺修为晋升观想境,但这也就能骗骗外人。风允和灵鹫宫众女岂能不知,巫行云真正要庆贺的,是她发身长大成为了一个绝美少女。
风允朝巫行云看了好几眼,满口夸赞:“我却没想到,师姐你发身长大后的样子,竟比李秋水小妹还好看,李秋水小妹美则美矣,倒像是笼中孔雀,师姐你却如翱翔九天的凤凰,自有一股威势。当初师姐若不被李秋水害了,说不定真能和无崖子师兄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一开始听风允夸赞她貌美胜过李秋水小妹,巫行云甚是开心,再听到风允提及无崖子,她不禁笑容收敛,责怪道:“你还提他作甚!我这辈子瞎了眼,才会爱上他!。”
风允眸中精光一闪,看来巫行云对无崖子的情意终究散去差不多,不枉他心机一场。
夜色渐深,风允和巫行云终又各自离散,勤奋修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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