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等待楚知颜的是一顿从未有过的丰盛之宴,有开胃的红三剁、鲜美的鸡棕菌、还有不会从哪里来的乳扇,简直比过年还要丰盛。
楚蓉生拉过她坐在他的身边,问她爱吃哪个?
楚知颜一双黑眸,四下顾盼,见陈彩云跟个瘟鸡一般,缩在桌角,捧着一碗饭,一句话也不多说,看也不看他们。
楚知颜惶惶不安地看向楚蓉生,她并不敢动。
楚蓉生见自己亲自坐在女儿身边,都不能令她心神安定,可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申申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心火难以,扔下筷子,勒令道:
“陈彩云!给申申装饭,每样菜都弄一点!”
陈彩云肩头一抖,闷头不语,低眉垂目地照楚蓉生的吩咐办。一碗白饭,上面压上满满的美味,小心翼翼地放在楚知颜面前,嘟囔着:“吃……吃。”
楚知颜目瞪口呆,心中漾起一股奇异的滋味,只觉得无比的酣畅。她紧挨着父亲坐下,饱饱地吃了一顿大餐。
饭毕,楚蓉生仍觉得不够补偿申申,追问她想要什么。
楚知颜只是说想给小羽哥哥写信。楚蓉生应允她,说以后自己天天都回家,再也不住在单位了,她想什么时候写信就什么时候写,一天一封都行。
这个消息让楚知颜的心头大安,她从父亲的膝下跳下,搂住楚蓉生的脑袋在父亲的脸上留下一个大大亲吻。
她的笑意重新回归到眼睛里,让楚蓉生无比受用。
从此以后,杨鹤羽收到申申回信的次数多起来,他永远记得收到第一封回信时的惊喜。
申申想说的话很多,信件总是很厚,她会写的字也还有限,字迹也还不是很美观。
杨鹤羽望着那一个个斗大的字,忍俊不禁。
她说很喜欢他给她收集的那些漂亮的图片,也会做在信封里放一个手工编织的小坠子作为回礼;
她会把雷东升的糗事画成一张画,杨鹤羽一眼就看出来是雷东升又去拔别家鸡毛做毽子了;
最令杨鹤羽动容的,是申申做出的承诺:
“小羽哥哥,我现在每天都去给小树浇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枯死的。”
渐渐地,楚知颜寄来的信件变得薄了,信纸也从有着翠嶂农场抬头的纸张变成了田字格的,一个个斗大的字也日益变得清秀。
两小无猜间的童言童语也日益有了深度。
杨鹤羽的个头长到了1.5米,身形瘦长,曾经圆圆的脸也隐约有了棱角。
他伏在书桌上给楚知颜朝抄苏轼的《水调歌头》,初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出金灿灿的尘埃。
一转眼,杨鹤羽来成都已经四年有余,在这里雾气永远比阳光更勤劳。
他不禁朗声感慨:“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大太阳就好了,叔叔、嬢嬢、你们看,阳光正好洒在书桌上。在这里看书学习,真是太惬意了。”
田敏的短发长了些,垂在肩上,烫的蓬松,看起来很像赵雅芝那样的港星。
她笑着回道:“羽儿,你忘啦?我们都要搬家啦,你还想着在这里看书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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