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从东街着急忙慌赶回来,还未走到明渊堂的大门口,就被宋意浓带了两个丫头拦住了。
“你去哪里?”宋意浓趾高气扬的问可儿道。
“三小姐,二小姐在瓢儿巷给一群市井泼皮拦住了,她让奴婢回来找了周护卫救她。”可儿急乱的回她道。
给市井泼皮拦住了?宋意浓眼里的明光一闪,嘴角露出了一个笃定伪善的笑容,“知道了,你且回棠梨院吧,以你这样的身份是请不动周护卫的,须得我亲自去请。”
可儿一听,脸上的紧张神情立时松懈了,口中也如逢大赦般地喘了口粗气,她“扑通”一声给宋意浓跪下了,“奴婢代我家小姐谢谢三小姐,三小姐大恩大德,奴婢自不敢忘。”
“这有什么?你这个丫头说话也好生奇怪,二姐可是我的亲姐姐,我若不救她,谁来救她?”宋意浓不屑的撇了撇薄薄的嘴唇,身子一转就往回走。
她温温吞吞地一路带着两个丫头走到明渊堂的大门口,问了声正在门口守着的周川,周川说参政大人此时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一时半会挪动不开,宋意浓听了心中更是欢喜,立即返身回去了。
苗氏今日从孙府过来了,此时正同着孙氏一起在潇湘苑的前厅里喝着茶,当宋意浓面带喜色的领着两个丫头进来,苗氏望着那娇艳面容上的层层欢喜,心头立刻松了一口气。
“怎样了?”她问宋意浓。
“八九不离十,那个贱人指不定现下已经没命了,”宋意浓的得意道,眸底一片冰冷的肃杀之色,“听说是被堵到了瓢儿巷,那里往常并不过几个人的。”
“这样便好,”苗氏宽心的放了手中端着的盖碗茶,一张雍容艳丽的面容上全是扭曲的得意和刻薄,她染满丹蔻的指尖狠狠的往八仙桌面上划了一划,厉声道:“这小贱人,若不给她些颜色看看,当真无法无天!”
“舅母实在好手段!”宋意浓转身就坐到了她身边,谄媚的恭维道,“我娘若是得了舅母五分的好本事,也不至被那个小贱人欺辱到了头顶上。”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苗氏转眼就松懈了自己的怒气,面带微笑的望了孙氏一眼,“你娘良善,我却不是那眼中能揉的了沙子的人,再等一等,等到晚间,她不回来,约莫就是给人害了,到时候......”
她没有说完,可那双大而艳丽的美目中分明全是凛冽的杀意。。
东街上,司徒空将宋清越带到了醉香楼。
三个人到了醉香楼最上层一间临栏的屋子里,阿谙将双叶窗一合,司徒空就面目严瑾的望向了宋清越。
“说吧,”那双朗灿的深目中隐含着探究和防备问她道,“宋二小姐都知道些什么?”
“民女所知的远远要比王爷多的多,”宋清越抿唇一笑,冷硬如冰的面庞上挂了一丝狡黠和灵动,这使得她那本来就出众过人的面庞更加光彩耀目了,“就比如户部的孙远通孙大人,倘若王爷去他府中将后院一间柴房的地面打通,那里面一定藏有官府加印的库银许多箱。”
司徒空心中蓦地一凛,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张清丽出尘的脸面,沉声问道:“有多少?”
宋清越眯眼在心中想了一想,原书有记载,荣渊二年初秋,孙远通因贪污受贿二千七百九十六万两白银被新帝入罪,那么往前推个四五年,藏在他府邸的银子至少得有大几百万两。
“八百万两吧。”她敛了眸光沉声道。
“嘶!”沐王爷冷冷的倒抽了一口气。
西梁这等繁华大国,朝廷一年的供奉也不过区区五千多万两,而他孙远通一个在位不过十多年的户部尚书,府中竟然藏银近千万两?!
即使早就同着皇城司的方世寒对孙大人一脉偷偷调查了大半年,心中虽然有了准备,可这结果也实在令人出人意料了。
他面色惊异地不能言语,沉默良久,才缓缓用深目锁着宋清越道:“宋二小姐的证词可信么?”
宋清越摇了摇头,“大部分是可信的,比如藏在阳明山的那二十万两,但至于孙远通家里到底藏了多少,我无从得知,所以也只能估算个大部分。”
司徒空静默的同着一颗浑圆的泪痣一齐看她。
面前的女子,不过也才二八年岁,她的五官精致出尘,周身的气质更是沉静无瑕,虽然她的外貌是纤细稚嫩的,可若是细细一看,那双美丽氤氲的杏眸中分明浮现出了一股镇静又老练的璀璨光华。
那光华明亮的令人不敢逼视,却又隐隐让得以窥见的每一个人看了安心。
司徒空看她片刻,直到将那双寒星似的杏眼中升腾的情绪一并纳入了眼底,他显然是信她了,因为他开始问:“那二十万两,和孙远通有关吗?藏到了阳明山的何处?”
“在山坳里,入口再往前走个大约一里,避光处有个被灌木丛林盖住的狭小山洞,须身量极为瘦小者方能进入,但是洞中深长宽阔,进去大约就知道了,他们当时也是让人在里头藏好了,然后将银子一锭一锭的塞进去的。”宋清越眯着眼睛缓缓回忆着书中描写的情节,“至于是不是和孙大人有关,这个我还不能下定论。”
当然不只和孙远通一个人有光,牵连的蛀虫可有一大堆呢,你们一点一点的去查好了。
“那藏银地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良久之后,司徒空酷酷的开口问她。
宋清越狡黠地抬头冲他一笑,“王爷想知道么?可是我不大愿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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