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快就落下了帷幕,最终以丁自明的匆匆离府而告终。
丁自明走的非常匆忙,他心中兵荒马乱一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能让宋意浓安心的话。
丁自明的所有的思绪都被宋清越转身时候落下的一滴眼泪给搅的纷乱,当然也没有看到意浓眼中的仇恨和不甘。
丁正和宋从如拱手告别,临走的时候,丁正丢了一句“我快些回去筹备”,便走了。
可宋清越知道,他筹备不筹备都没有任何用处了。
接下来,宋意浓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去折腾丁自明,道德绑架,低声下气,也许还会玩个**什么的。
少不了都是那些招数,当然,更少不了对付自己。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怕她来,就怕她不来。
她若不来,自己也许就要嫁给丁自明了,她若不来,这么苦心经营的一出大戏就没有意义了。
宋清越自己也不会甘心的。
未几,丁正和丁自明离开,宋意浓一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去追丁自明了,偌大的一个前厅里,只有宋从如还在望着她。
宋从如的心思转动着,看她带人要走,连忙出声叫住她:“清儿!”
宋清越停下了脚步。
宋从如早把那张改了多次的单子交上去了,岭南的大疫基本稳住,昭仁帝龙心大悦,不但当朝给了宋从如大大的夸赞说他能干,要给的封赏也已经差人在着手筹办,这些天来,宋从如真可谓春风得意至极。
宋从如记得那日在朝堂之上,一贯看他不起的同僚大人纷纷对他拱手夸奖,就连太子都对他多看了几眼,宋从如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多的目光注视,一片的恭维中,宋从如感到很是有些飘飘然。
可是在春风得意之外,宋从如还有别的思虑。
他没有忘了孙氏在书房同他讲的那番话。
宋从如知道今日的这番荣耀从何而来,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格外珍惜,格外的小心翼翼。
这个珍惜的源头,自然就是宋清越了。
往前再推一些日子,那个时候,宋从如从来不知道这个一贯不放在眼中的二女儿竟有这么大的本领,她不但心思玲珑剔透,足智多谋,居然还能攀得上沐王爷。
宋从如觉得司徒空对他的这个二女儿有意思,如若不然,他不会巴巴的这样往府中送丫头给她,还在当日晚间来探望她。
在宋从如原有的打算里,宋意浓要嫁入国公府,宋清越要嫁到沐王府,这样一来,宋笼烟跟着太子,倘若太子不能顺利继位,即便受累丢官,剩下的沐王府和国公府也可保他宋家一生富贵。
所以宋从如是允许宋清越和司徒空往来的,倘若能和沐王府结上亲家,他心内是十分满意的,可满意是一回事,若真是宋清越瞒着他在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勾当,那就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毕竟在他心中,宋笼烟是第一顺位为他的未来保驾护航的人,但是在太子没有上位的这些时日里,要讨昭仁帝的欢心,宋清越才是能真正帮到他的。
这么一个宝贝,若不时常敲打敲打,真是怕有天会吃里扒外了。
宋清越是他的女儿,倘若她还有一分一毫的价值,那也应该由着自己这个父亲来榨干,而不是别人。
为了不让宋清越往不知好歹的方向上走偏,宋从如经过了多日的决定和思索,最后想出来一个能制约宋清越的方法:他要往她院中送上几个人。
至于这几个人嘛,孙氏早给他选好了,就差被他送进去了。
可巧,今日就是个送人的好时机。
宋从如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张瘦窄脸上开始变的严肃,他努力挺直了脊背,居高临下的望着转身瞧着他的宋清越,道:“清儿,你院中的丫头可够用?”
宋清越乖顺的点点头,方才为了丁自明留下的一滴泪珠还未擦去,她低眉顺眼:“够用了,谢父亲的关怀,也谢沐王爷的关怀,女儿自不敢忘。”
宋从如嗯了一声,对她这样乖巧的模样表示了满意,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你院中的月例银子可还够用?”
宋清越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把眼角的那滴眼泪拂去了。
她明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到底打了什么样的心思,还得努力配合他演,“够用的,父亲不必担忧。”
果然,宋从如立刻就变了脸色。
宋从如蓦然提高了自己像公鸭嗓子一般的声调,“怎会够用?看看你的丫头,穿的都是些什么,苏绣,水绣,这样颜色鲜亮,这样款式精美,只怕你母亲都穿不起这样的!”
他话中行间全是指责,突然这样一句,把后头的柳青吓的面色发白,柳红悄悄捏住了她的手。
宋清越也白了脸,“父亲,我......”
话未说完,便被宋从如截住了,“你什么你!你也十六了,以后多半要嫁到国公府中,以后操持着这么大的家业,若不勤俭着些,早晚会给人赶回来。”
宋清越惶恐点头:“是,父亲教训的是。”
宋从如悻悻的,甩了眼,“赶明儿再让你母亲给你送上两个丫头,你如今也是,怎会一个院子只有三个人呢,叫沐王爷看了笑话,你三妹可是有七八个呢。”
往常几年都不见他数一数自己院中到底有几个用人,现在倒是关怀上了。
宋清越默首低语:“是,是,都听父亲的。”
宋从如这才甩着袖子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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