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南部,长弓部落火塘。
“天枢入檀中,天璇悬巨门,天玑入泥丸......摇光耀海底”
面容颓败的老者念念有词,法诀古老晦涩,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眼神里有光,充满希冀和祈求。
沙!沙!
他轻轻地抖动手臂,小小翼翼地往七盏古朴的铜灯加入少许黑色的颗粒,唯恐洒落出来。
铜灯摆放的位置十分讲究,暗合先天术数。
“族长,这是禁忌之法,祖训明言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否则有大恐怖发生。”说话之人声音略显焦急,神色惊恐。
“都到这时候,还遵循啥古训,熬不过今晚,部落就彻底断绝了,至于会发生什么......看天意吧!”
老者步履踉跄,不时抬头望天,不知是失神还是等待最终的审判,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背影凄凉,让人不忍直视。
嗷呜......
此起彼伏的兽吼声响彻整个部落外围,群兽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即将发起总攻,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了。
“跟它们拼了!”
人群中有老弱妇孺,身体单薄,甚至武器都拿不稳,但是此刻没有人退缩。
噗!
蓝色的火苗在跳动,七盏铜灯终于被点燃了。
火光映照着每一个惶恐而且期盼的脸庞,袅袅的火光,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每一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待未知的恐怖降临。
天变了!
......
张九阳的意识悠悠地恢复过来,全身剧烈的疼痛,肌肉不断收缩痉挛,他一动都不想动。
这感觉就像刚处理完一场井喷(石油开采过程中地层中的流体喷涌到地面的现象),第二天醒来时的感觉。
仿佛从身体到灵魂都透着一种空虚疲惫,箭在弦上,却有心无力的那种感觉......当然是说起床这件事。
黑夜里蓦然响起一声炸雷。
电闪雷鸣!
闪电划破了黑色,照得大地仿如白昼。
疾风骤雨!
仿如末世来临。
群兽若有所感,纷纷抬头,看向苍穹,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让它们有些胆战心惊。
“难道,火还未熄灭?”
其中有几个猛兽眼眸中闪烁着类人的表情,似乎在思索,刚迈出的步伐悬停着,略显迟疑。
睁开眼,看了一下周遭,张九阳有些懵。
巨石垒砌的石屋,他躺在一个巨大的石板上,周围没有设备的轰鸣声和挥之不去的气油味。
电闪雷鸣,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兽吼,震耳欲聋,仿佛史前洪荒世界。
我在哪?
这不是自己熟悉的钢板房啊!
井场附近除了荒山野岭,哪里有这么热闹?!
稳住!
老石油了!
迅速适应新环境,尤其是艰苦环境是每一个老石油必备的素质。
入行之初就被前辈们灌输了一个理念。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有石油工人之歌里唱的头戴绿帽走天涯的放荡不羁的心态......口误口误,应该是头戴铝盔走天涯,四海为家的乐观心态。
自己已经辞职了,去昆仑山探险,怎么可能还遇到井喷?
我得好好捋捋,当时自己夜宿在一个破道观里,半夜也是这样电闪雷鸣,然后爆发了泥石流。
接着被道观唯一的神像砸了一下。
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尊石棺里。
自己身边躺着那座神像,那感觉比被配了ming婚还可怕。
自己这是被配了个啥?
神婚?石像婚?
石棺各种撞击声,被泥石流裹挟着,一路忽高忽低,左突右撞的,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时间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张九阳麻木到已经接受了一人一石像一起躺尸现实了。
他感觉石棺好像沿着某条特定的路线在前进。
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感觉,石棺仿佛一艘宇宙飞船,在星空中穿越......自己仿佛看见了北斗七星摇曳的星光,还看见了漫天星河,无数星辰在沉浮。
生平第一次如此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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