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公司应聘的时候，也心有疑虑，听说公司二当家因为点事儿刚进去。

他纯属是因为仰慕江度才留在这里，其实很多大型的公司都已经早早的向他抛开了橄榄枝。

可是他总觉得能和江度这样有态度的人一起共事，才不枉此生。

他关门退出去，公司出了前台留了一盏灯，剩下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在晋临这座大城市里，底层的人挣扎着想往上爬，过安稳的生活;中层的人一半安于现状混吃等死，一半心思缜密想成为人上人。可真正成为站在顶层的人，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他坐着电梯下了楼，李艾打的车刚到，看到贾钦从楼上下来，向他打了招呼离开了。

他看着那辆车走远，感慨的扫了一辆单车，裹紧衣服过了马路。

楼上的灯渐渐灭了，14楼那间办公室在晋临一直长亮，辉映着如银河般的车海，像星星点灯。

第二天早上，李艾九点多就收到了贾钦发过来的施工报告和监工记录，又结合了一下自己的调查报告，打印了六份，准备好了开会的材料。

张工今天也穿了比较正式的衣服，正在茶水间里搅和燕麦片。

王工手底下还有一个设计稿子，他画了两张草图觉得心里不满意，又删除了重头来过。

剩下的两个实习设计师和贾钦这会正在分析原来施工设计方案和现在施工报告里的出入。三个人说的起劲，有时候声音略微高涨。

其他工位上的人看到这六位气定神闲，镇定自若都安了心，昨天写了辞职报告打算趁乱早点儿离职的三四个，也删除了桌面上的文档。

陈秘书这会儿正在会议室和甲方周旋，甲方代表强烈要求返工和赔偿。陈秘书给陪着笑脸，被骂了几句也忍着没有出声。

“你们江总呢？出了事儿怎么就成了缩头乌龟？”甲方代表是星辰影视的外联部门的王总，坐在椅子上，衬衫扣子都搂不住大腹便便的肚子。他可是是业界有名的难缠货。

“王总，您稍等，我们江总马上就到。这不是昨天商量着给咱们星辰赔不是，熬的有点晚了。”陈秘书心里想给他一个暴扣还是捏了捏拳头忍住了。

“你们最好能识相点儿。什么小破公司，来了半天连水也没有。”

“王总”江度推开门进来，身上带着楼下小笼包子的香气“怎么火气这么重？”他挥手让早已经招架不住的陈秘书赶紧出去。

“我们江航装饰的菊花茶最去火，要不要尝尝。”陈秘书关门离开的时候听到音，立马安排前台给泡上两杯菊花茶。

“呦，江总，好久不见。”王总站起身来握了握江度伸出来的手。“这是开会之前还吃了包子，不错啊！一点儿也没有压力。”

“那是自然，我们江航行事一向如此。泰山压顶都不皱眉头。”江度松了手在他面前的位置坐定。

“那就拜托江总赔钱的时候也这样爽快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

陈秘书不敢进去，让新来的前台把菊花茶给送了进去。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六位首席设计师也进了新的会议室研究施工方案。

江度饮了一口菊花茶，刚才下楼吃的包子属实有点儿凉，这会儿正好暖暖胃。

“行了，江总，我们也别耗着时间了，赔偿协议现在签了，在圈里还能有机会卷土重来，拖得越久对你们越不利。”

“王总，这问题可还没有查出来呢，你们不能把屎盆子一股脑扣到我们头上吧。”江度宽了宽袖口，双手合着，来了谈判的架势。

“这房子当时可是江总您掌的眼，钥匙也在你们手里，总不能是我半夜溜进去找人把墙扣成这样的吧。”王总扔出来一沓照片，那个房间新刷的藕粉色墙皮脱落的惨不忍睹。

江度看了一眼照片，“现场情况我们的人也都了解了，您放心只要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一定全额赔偿，一分不少。”

王总最乐意听到这样的回答，“江总这话说的虚幻，哪里有白纸黑字来的真实。”他的秘书从包里拿出来一沓赔偿协议和解约通知书。

江度把两种文件又重新推给他，“怎么，王总这么着急？”

“那是自然，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给星辰打工的的，可比不上江总独门独户说倒闭就倒闭。”王总的嘴毒辣，根本不是好说话的人。

“你也知道你是打工的，不知道我妈的话你听不听。”刘晓雪推门进去，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昨天发生的事，你这会儿到来要钱了，王叔叔这工作干的可是真积极。”刘晓雪走进来，手里提着文件，坐到了江度身边。

“刘小姐，您这是？”

“我来找我男朋友吃午饭，怎么了？王叔叔这也要管。”刘晓雪把文件递到了江度面前，那是今天早上刘阿姨亲笔签字的通知。

“您们刘总可说了，给江航七天的调查时间，时间到了才到法院起诉，这会儿怕是轮不到你在这私下解决。”江度把文件扔给了王总。

“这……”

“怎么……王叔叔还不走？留着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啊？”刘晓雪嬉皮笑脸的想给他台阶，毕竟是妈妈手底下的老员工了。

“午饭就让陈秘书安排一下。还得委屈您尝尝我们这小破公司的待客之道。”江度心里也不愿意和他撕破脸，毕竟将来有可能还要和星辰合作，免不了还要碰面。

“王总，您这边请。”陈秘书听到后立马开了门，向外引路。

王总见状，也下了台阶，提着公文包跟着陈秘书一行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张工和王工之前经常和他交涉，最熟悉这人的爱吃的酒菜，也屁颠屁颠的被陈秘书叫出去拿着公款去吃吃喝喝了。

江度在落地窗前头看他们下了楼，才松了一口气。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文件，总觉得签的这个字略微不对。刚才因为要应对王总，他也没跟刘晓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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