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东篱要说话时,他低声说道:“跟我进书房。”
华疏指着张椅子给叶东篱:“你坐下说。”
“小的还是站着吧。”无论任何时候叶东篱都不敢在华疏面前坐着,他知道尊卑有别,绝对不可僭越。
华疏也没有勉强,接着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老爷,请恕小的之言。只要是在任的官员,少不了有把柄留在别人手里,不存在多数人知晓还是少数人知晓。如果真的是少数人知晓,您认为小的怎么会知道?这不过是互相制衡不能张扬罢了。”
华疏点头,他岂会不知。
叶东篱接着说道:“老爷,每一任的户部尚书卸任,都会留有一些漏洞,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这些漏洞积攒的时间长了,要填补怕不是易事。”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能不能说些有用的?”华疏有些急了,毕竟若户部尚书出事,他的力量少不了要被削弱一些。
“是,老爷。”叶东篱又道:“何尚书掌管户部已经十余年,如果当中的问题真的被查出来并捅到皇上那儿去,怕是推也推不掉。据小的所知,何尚书期间有几次升官的机会,但是他都以能力不足放弃了。老爷,您信吗?”
华疏不说话,只是听着叶东篱的讲述陷入了沉思。
叶东篱接着说道:“都说户部是个肥差,为什么肥,自然是有肥的门道。夫人的丰厚嫁妆,平日奢华的吃穿用度可见一斑。只是一味地肥自己,亏空了国库,无事便罢,一有事便是大事。”
“也是时机不对。谁想得到晋城会大水,平添了这么多灾民。”华疏猛地一拍桌子,对于他这个岳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叶东篱垂下头,一般这个时候他不说话。
“夫人知道这件事吗?”华疏问道。
叶东篱摇头:“没有。老爷知道的,小的不是那饶舌之人。”
“嗯,此事不必告诉她,免得引火烧身。”
“是,老爷。”
华疏望着叶东篱,他一贯的谦卑态度,垂着头,双手交叉在身前,恭敬地站着,永远挑不出一丝错处。但是也永远一副客观冷静的态度,让华疏看不清他的想法。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是不是有人在针对相府?”华疏盯着叶东篱,他知道自己是当局者,他需要一个旁观者来帮他分析,叶东篱的冷静客观决定他是最佳的人选。
叶东篱道:“小的以为何尚书被查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看来是稍微早了一些。他与我们相府关系密切,很有可能有人借着他来削弱相府一脉的力量。而皇上传召他进宫无外乎是敲山震虎,不会直接对相府动手。”
“那对于何尚书,我们真的就听之任之了?”
“小的建议两个字:不动。即使要动,也是谋定而后动。”
“老爷可想些办法解决这次晋城大水,说不准可以化劣势为优势,逆风翻盘。毕竟,老爷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助力。”叶东篱做了个反手的手势,华疏的眼睛亮了起来,频频点头。
“我明白了。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老爷。”清亮的声音拨开了华疏心中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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