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统天,文明於是驭历;大宝曰位,宸极所以居尊。在昔勋华,不昌厥绪,揖逊之礼,旁求历试。三代以降,天下为家,继体承基,裔嗣相袭。故能孝飨宗庙,卜世长远,贻庆後昆,克隆鼎祚。朕膺期受命,握图阐极,大拯横流,载宁区夏。然而昧旦丕显,日昃坐朝,驭朽兢怀,履冰在念,忧勤庶政,九载於兹。今英华已竭,耄期倦勤,久怀物表,高蹈风恪J屠垡懦荆有同脱屣,深求闲逸,用保休和。……夫政惟通变,礼贵从宜;利在因民,义存靡。条章法度,不便於时者,随事改易,勿有疑滞。昔汉祖拨乱,身定大功,群臣推奉,光宅帝位,而事父资敬,五日一朝,备礼尊崇,号称太上。朕方游心恬淡,安神元默,无为拱揖,宪章往古,称谓之仪,一准汉代。庶宗社之固,申锡无疆;天禄之期,永安勿替。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所谓的李渊的“禅位诏书”经司空裴寂之口在显德殿中响起,布告天下,立国已余九载的大唐王朝在经历了这开过来最强的政变,终于迎来了他的新皇。
传天子九玺,授玉册,受百官朝拜...一连串繁琐却不可或缺的流程走下来,李世民的登基大典也便算是圆满了。
不过登基大典终是有所遗憾的,那所谓的遗憾便是那年迈的唐皇李渊未能亲至,大典举行的地方也不是太极宫内朝正殿太极殿之内,而是在东宫显德殿。
李渊禅位,虽有诏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封“禅位皇太子诏”的背后是隐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一党数百条人命为基,以李世民的军权为根基的!
所以,今日登基大典,名为禅位,实为一场阴谋的结果。
面对现如今的情况,年迈的唐皇李渊也已经是力不从心的了,毕竟现在的他也已经是一个被关入宫城之内的一个傀儡之人罢了,纵使外边如何他已是无从知晓,无能为力了!
再者,一个晚年痛失两位儿子的老人也是已然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一个双重痛苦的唐皇,他已是真的无能为力!他仅有的便是与那自己的这个儿子做着那些无关痛痒的抗争,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罢了!
但这又能怎样,现在已无人关心宫城之内的这个老皇帝了,因为新朝开立,已成定局,国势已定。谁还会儿去管那个失势的老皇帝,没人啦!
新朝开立,自是要论功行赏的,若论此功,为首者自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而后便是天策府,秦王府尉迟恭等诸位属臣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毋须思考的!故而,此次论功行赏的重臣也是由此而出了!
新皇李世民站在显德殿的上首,看着阶下立着的众臣,踌躇满志,颁下了他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
“皇帝臣世民,敢用玄牡,昭告于皇皇后帝:夫肇自生民,树以司牧,所以阐极则天,开元创物,肆兹大道。天下惟公,命不于常,褒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
李世民的继位诏书乃是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一同商议拟定,一应俱在长孙无忌腹稿之中,满朝上下,听着这封继位诏书,除去李世民外,最为得意恐怕也就属他长孙无忌了。
今日临朝大封,其妹长孙氏为后,外甥李承乾为太子、族叔长孙顺德为右骁卫大将军、舅父高士廉为侍中,而自己也被封为齐国公、吏部尚书,俱是位高权重。
长孙无忌更是志得意满,现如今他长孙一族已然崛起,不断上升,若是自己在辅佐自己的外甥李承乾登基,到时候,自己可就可以彻底成为这关陇士族的掌舵人,自己的家族,说不定还会儿超过那弘农杨氏,陇西李氏之前呀!
封赏的圣旨还在继续,长孙无忌的胸中已经展开了一画卷,长孙一族名动天下,自己名垂青史,后人铭记的画卷!
但是,当他想到这李宽得时候,听到李宽得封赏的时候,脸色就是微变,开始变得阴鸷起来。李宽得封赏在自己看来一个庶出的皇子,能封是嗣王本就是合理,李宽一个楚嗣王便是足以了,但自己虽极力劝说,但终归还是没有取得成功。再者官职之上,一个扬州都督便是了,可当时自己也是未曾劝说成功!长孙无忌虽知李世民这是为了补偿自己多年的亏欠,以及想和上皇李渊缓和关系,这般长孙无忌也是可以想通的,但真的听到这,长孙无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舒服的!
要说楚王,扬州大都督这与先前他们所商定的并也是相同的。若是按照他原先所想,李宽的封赏就该是楚嗣王,扬州都督,而不是这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和他这最终定下的结果。
扬州都督与扬州大都督看似只有一字之差,但却相距甚远。扬州都督掌常、海、润、楚、舒、庐、濠、寿、州诸军事,而扬州大都督却掌督常、海、润、楚、舒、庐、濠、寿、歙、苏、杭、宣、东睦、南和等十六州军事,两个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李宽的封赏已与李世民嫡次子李泰的越王、荆州大都督相若。
李宽年幼,自然不会远赴江南之地之官,是扬州都督还是扬州大都督都于权势影响不大,但这却代表了李世民的一种态度,这便由不得长孙无忌不好生揣度了。
长孙无忌这也是不由得暗自谋划起来,虽说李世民加封李宽的意思也很那般直白,说出来的那般简单,但长孙无忌终归是不愿相信就是那般简单的,毕竟君心难测,李世民又怎会儿那般简单说出来。
长孙无忌能走到今日这一步,靠的就是行事周全,长孙无忌很清楚,长孙氏能有如今的气象皆乃皇权庇护,长孙氏的皇后之位和李承乾未来的皇位便是长孙氏最好的倚仗,可自那几日前的商议上,他便是感觉到了那一丝丝危险的气味,便警觉了起来。
此前,长孙无忌一直着力与如何助李世民夺取太子之位,如何登上大唐帝位,可自从几日前起的那次商议之后,他便是将注意力迅速转移了过来,变作如何巩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镇住李宽,李恪兄弟等那些庶出的皇子了。
虽后,长孙无忌也是朝着李宽露出了那一抹邪魅的笑容。
而一旁的李宽显然是并未看到这些,他只是听到自己的胞弟也被封为了汉王,秦州都督,都督秦成渭武四州诸军事、秦州刺史。为此他便李恪露出了那真挚的笑容,真心为其感到高兴。
当然长孙无忌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宽哪里还听见这些!
李世民的登基大典前后将近两个时辰,一直到午时方才告终。
李宽和李恪兄弟二人刚走到殿外,二人便是却看到了一个他俩颇为熟悉的身影——秦叔宝。
这秦琼可是当时李渊亲命的楚王武师。
“师傅,还请留步。”李宽快步走下石阶,轻声唤道。
秦叔宝听到身后有人在呼他,一听呼喊之称,便是已然知道是谁了,那便是自己的徒弟,新拜楚王,扬州大都督的李宽。
但秦叔宝转身,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言道:“末将秦拜见楚王殿下。”
李宽忙上前将秦叔宝,扶起道:“师傅,快快请起。”
“只是,不知殿下呼我所为何事?”
李宽回道:“师傅,今我特为恭贺师傅高升!”
秦叔宝道:“多谢殿下!”
李宽当面与秦叔宝恭贺自不是什么大事,但站在石阶之上的长孙无忌看到这一幕,眼中的阴郁更深了。因为他已然想到这秦琼可是李宽得师傅,自算是半个楚王亲信,而后又想到了那尉迟恭,这个李宽暗地里的师傅,这可是李宽救过其性命的,自也是亲近楚王,算是他半个亲信的!想到这,绕是尉迟恭此人也是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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