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选太子妃的事情传开,幼娘就紧跟着林文文,生怕她突然进宫不回来了。
在林文文眼里,幼娘一双大眼睛瞪圆了就跟猫眼似的,可爱极了,乐得看她每日跟前跟后地念叨家里哪哪儿好,宫里哪哪儿不好的。
“你才几岁呀,就知道这些了!”林文文点点幼娘的小眉头,她的小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看着可滑稽了。
“我就是知道啊,那天我在祖母房外可都听见了。祖母说了,宫里规矩极多,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幼娘都快气坏了,没想到二姐姐这么不上心,母亲和嫂嫂们整日里都在想主意呢。
“父亲那日跟我说了,你二姐姐我啊,出身太高了,除了公主郡主们谁也越不过我去,恐怕圣上是不会选我的。”幼娘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但是林文文也不会真的只把她当成小孩子,有些事情家长们都会说。
“也是,那天大姐姐就是这么跟母亲说的。”幼娘点点头表示确认。
林文文也没想到幼娘竟然听了这么多消息。
等幼娘吃过了糕点,消失许久的林文娘飘了回来。
“我打听清楚了,你一定要在选太子妃的时候好好表现,太子可是顺利继承了皇位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是皇后了,谁也越不过你去!”
林文文吩咐人收拾桌子,转身就往外走,懒得理会林文娘有一出没一出地生事。
“你不知道吧,本来余氏还要过几年才会暴露出来,是林安娘插了一手才提前曝出来。可见那女人定是跟我一样重活了一回!
五皇子是个荒唐不羁的,林安娘肯定不乐意你去做太子妃,说不定就会趁机把你塞给五皇子,从此你会跟我当初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样,你也甘心吗?”
老实讲啊,林文娘说的,恐怕跟事实有些出入。尤其是她在五皇子后院的日子,估计她自己也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五皇子排斥在外。
当然,这些林文文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做主,林安娘那里怎么可能插得上手。
林文娘见她还是不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没办法,只好又飘走了,她得去林安娘身边蹲守着,万一林安娘有什么不利的动作也好提前防备。
林文娘本性旷达,但是嫁给了五皇子之后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她精神崩溃,不然她不可能变成一个满心怨恨不自知的人。不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五皇子一夜之间变了态度,估计这回也不好调查,谁让林文文和靖国公府都没想过和皇室联姻呢。
圣上都下了明旨,家里有及笄已过还没有定亲的姑娘的,都会准备准备,不管有没有想头的,总之怠慢圣旨要追究起来也是个麻烦。
林文文也是,家里时不时地就送些衣裳首饰的,她也乐得接受,还专门求了靖国公找了人进来学鞭子。骑马射箭是是原身学会的,林文文干脆学了打马球,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这个年过得相当热闹,京师被一颗小水珠炸开了油锅。
事情是这样的,林涛有个翰林院的同僚姓梅的,来自南方的一个小城,在家乡已经娶了妻生了两个孩子。
俗话说居京城,大不易。梅翰林家在当地是个大族,但在京师就不算什么了,他又是个虚荣又自负的,留京之后就接了老家的妻儿过来。可是他的妻子刘氏因为不会太讲官话,被嘲笑了一回之后梅翰林就冷了人家。
京师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商人姓万,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费了些心思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梅翰林府里做了个二房。二房可不是简单的妾室,二房所出的子女只比嫡出稍微低一线而已,且二房所出是可以跟嫡子一样不降等袭爵的。
二房本身是有彩礼和婚礼的,只是进门不拜天地罢了。所以京师里的贵人们除了有些家里主母长期病中不能理事,是不会考虑娶二房的。
这下子可不是就引人注目了嘛。
还有更绝的呢,梅翰林等二房一进门就把出门交际的事情交到了万氏手里。这年头,就算是家里一时没有主母,也没有叫个二房出门做客的道理,可把他几位同僚恶心了一把,不说别的,座位都不好安排。
出去了几次之后,万氏自己也没脸再出去。这时候她跟梅翰林已经有了些感情,毕竟她一个年轻姑娘还未生养,娘家又是不缺钱的,单说长相本就比三十多岁的刘氏好太多了。所以她跟梅翰林一闹,梅翰林也起了休妻的心思,就是顾忌名声,不好操作而已。
刘氏也不是个蠢的,她倒是愿意和离呢,可她膝下还有两个儿子,按照梅翰林的品行,她一走,她两个儿子的苦日子就该来了。
于是,双方就僵住了。
万氏娘家爹万老板能赤手空拳在京师置下产业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下一横,叫万氏对刘氏下了慢性毒药。刘氏缠绵病榻三个多月,再多担心再不甘心最后还是撒手而去。
刘氏一去,老家梅翰林的爹娘和刘氏娘家就赶来了京师。刘氏的两个儿子被教育地好,老大一见了舅舅就把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了,还拿出了偷藏的药渣和没用完的药。
刘氏的娘家找人查看草药和药渣,刚好找到了靖国公府的医馆,梅翰林家里的事情传遍了京师,当时医馆里的大夫检查出了草药和药渣对不上,药渣里多了两种相克的草药。
刘氏娘家人直接去了顺天府告状,事情也在一个时辰内传遍了。
后来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了。顺天府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地方,很快查清楚了事实,拿了万氏和出主意的万老板,梅翰林虽然坚持说自己不知情,也丢了官,才刚过完年呢,就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京师好些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事件了,这春闱三年一次,考中二甲的贫家子也不是没有,可是梅翰林这样的品性还真是难得一见。
曹氏在家就拿着这件事给两个女儿上课。
“你们俩也听说了,是刘氏的长子先偷藏了用剩下的药和药渣这才让他舅家有了告状的证据。就这一点来看啊,刘氏本来是个聪慧的,就是小看了人心险恶。她手里掌着中馈呢,还叫人在饮食里下了毒。
每隔三年总会有十来个穷翰林的家眷不会说官话而较少出门交际,可是娶二房的,只有梅翰林一个。估计那刘氏也是叫这大好形势迷了眼,认为大家伙儿的夫婿都是个要脸面的不能轻易休妻或者和离,二房都娶进门了才想到反击,可那时已经迟了。
估计梅翰林早早就放弃了她这个原配和原配所出的两个儿子。
母亲说这些话也不是要让你们成为那惊弓之鸟,而是让你们遇事要多想想,要往最坏的方向去做准备。”
幼娘已经懂事了,这件事情确实让她有所触动。而林文文已经止不住对曹氏的敬佩了,果然,古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小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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