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不觉失声道：“这门可真怪！”

金灵芝连忙止住他轻声道：“这位万老爷子住这么一个怪地方，性情自然异于常人，霍兄最好不要随便说话批评，以免引起人的不快！”

霍休云脸上一红，深感后悔，忙也低声道：“我们是否下去？”

金灵芝故意将声音放大道：“当然了！主人分明已经知道我们来此，却闭户不纳，显然是不愿意见我们，可是我们又非见他不可，只有失礼自行闯进去了！”

霍休云知道她是在给里面的人打招呼，遂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洞中仍然没有回音，按捺不住，率先跳下洞去。

洞底是一条甬道，黑漆漆地不见五指，霍休云只得摸出身上的明珠，借着珠上的光辉照着，慢慢地向前走去。

洞中是人工凿出的石级，慢慢升高，方向对着石屋，走了片刻之后，已经到达第一间石屋之中。

屋里密不通风，只有一根竹管透气，室里四寻，空无一物，只有许多长着白毛的蝙蝠，受了珠光的骚扰，在他们的头上呼呼急飞！

金灵芝失声惊叫道：“霍兄注意，别碰着这些蝙蝠！”

霍休云也有些骇然，因为那些蝙蝠毛色怪异，身躯硕大，尖嘴利齿，形相十分狰狞，忙问道：“这些蝙蝠会吃人吗？”

金灵芝悸然道：“岂仅会吃人，还会吸血，身上含着剧毒，沾人即死。这白无常原来产于西域沙漠之中，怎么会到这儿来？”

霍休云也惊道：“它们叫白无常？”

金灵芝点头道：“那是沙漠中旅客给它们取的别名，就是形容它们歹毒异常，见者即死，如同无常迫命一般！”

霍休云不解地道：“那位蒙面老先生既是医中圣手，为何要养着这些害人的东西！”

金灵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它们在医道上别有用途吧！世上许多害人的东西，常有着特异的性质，善用这些性质，未始不能作为救人良药！”

霍休云一叹道：“我对医道一窍不通，也不明白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为了防备蝙蝠的袭击，二人走得都十分小心，可是那些白蝙蝠好似十分畏惧光亮，纷纷地躲着他们。

提心吊胆地穿过一条甬道，又到了第二间石室中，里面的情形却更令人惊怖了！

这间石室与前面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张木床，床上有一个女子全身**，许多白无常停聚在她身上，吮吸她的血液。

那女子分明是金灵芝在山下故意用指点伤，又用蛇咬过的村女阿金，金灵芝的用意是想借这个为由，引出这一位隐居太行的医道高人的落脚之所。

这个目的虽然是达到了，可是那女子却受了如此的残害！

金灵芝一见之下，目中怒火直冒，厉声叫道：“那老贼若是落在我手中，我一定要剥他的皮……”

霍休云不禁大感愕然，可是他比较冷静，连忙拉住她道：“金姑娘！也许这是替她疗伤的方法呢？”

金灵芝怒冲冲地道：“胡说！我只点了她的穴道，却封住蛇毒内浸，解救的方法很简单，只必解开穴道，再以内力帮她退出蛇毒就行了……”

霍休云一听也呆了，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老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山中的居人对他那种尊敬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个仁心济世的歧黄高手，然而从他对这女子的行为来看，则又与那些残暴不仁的凶人无异！

想了片刻后，他才对金灵芝道：“金姑娘！你过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没有？”

金灵芝沉吟片刻后，才摸出两柄短匕，信手一扬，呼呼两声，有两头蝙蝠吃匕首刺中，翻倒在地下挣扎。

其余的蝙蝠一哄而起，吱吱的怪叫声中，朝着两人扑来，霍休云早有准备，单手一挥，掌力涌出。

那群蝙蝠遭受重击，纷纷撞在石墙上，断头折翅，尸横当地，只有少数几头，逃过掌风，穿过甬道，逃到前面去了！

金灵芝见蝙蝠都被赶走了，这才移趟到床边，但见那女子遍体都是伤口，血迹斑斑，伸手一探她的脉息，不禁更为愤怒，大声叫道：“好狠毒的老贼……”

霍休云黯然长叹，不用问也知道那结果了！

金灵芝凄然地从身上脱下黑绸外衣，盖在那女子身上，哽咽地道：“虽然你不是我杀死的，可是对你的死，我还是要负一半责任，你放心地安息吧！我一定要使你死得瞑目！”

霍休云也是一声长叹道：“这姓万的老头子真不知是个怎么样的怪人？”

金灵芝含泪愤叫道：“什么怪人，简直是个疯子，等一下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霍休云什么话都不能说，默然片刻后，才低低地进：“走吧！我们还是要找那个老头子，不过经此一来，我们要改变一下态度了，原来我们是不怀敌意的，现在却要小心戒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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