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冯管事回来,惦记着二少奶奶交代的差事,便自己跑到门口求门房大哥帮忙,给奴婢捎封信进去。后来一位长得很、很机灵的大哥好心告诉奴婢,说是大门向来只招待贵客,要给府里送信应该去巷子里面的后门——”
“后门?赵府哪有什么后门?”三公主越瞧紫苑越顺眼,忍不住插嘴道,“咦,不对,好像赵家大门前的胡同尽头是、是康乐坊的后门?!”
崔氏和赵太太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僵。
崔氏是气愤,那指路的门房也太歹毒了吧,不但不让主母派来的人进门送信,反倒骗个小姑娘去那种地方;
而赵太太则是恼怒,她看在儿子的面上,把内院的事交给苏姨娘看管,没想到她竟惹出这么多事端。哼,城东巷?那不就是苏氏的娘家哥哥住的地方?还舅爷,呸,他算哪门子的舅爷?!
“奴婢也不知道,当时奴婢敲开了门,见里面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有的还……奴婢吓坏了,夺门就跑了出来,跑出来后,奴婢也迷了路,找不到冯管事,也不敢回赵府,只好寻了间客栈住下来,”紫苑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向前跪爬几步来到赵太太近前,告罪道:“太太,真的不怪二少奶奶,都怪奴婢,都是奴婢耽误了二少奶奶的大事。呜呜,求太太不要生二少奶奶的气,更不要因气二少奶奶而迁怒元娘!”二少奶奶交代了,元娘才是重点,紫苑清楚的记着王绮芳的每一句吩咐。
“元娘?”崔氏楞了下,随即便想起来元娘正是王绮芳的女儿。她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赵太太,又把目光投向低头不语的苏姨娘,也开始为这个离了亲娘的孩子担忧。
“紫苑,你、你很好,这事不怪你,起来吧!”
赵太太用力闭了闭眼睛,听完紫苑的哭诉,再瞧瞧两个小厮紧张的模样,她大概已经了解事情的真相。疲惫的揉揉睛明穴,她倏地睁开眼睛,吩咐道:“二管家,去,把那两个心思歹毒的门房捆起来,家法从事!”
“是,”二管家躬身连声答应,当他转身准备执行的时候,忽然想起:“太太,打多少?”
“恩?二管家,我说家法从事,你没有听清楚吗?”
赵太太冷冷的瞥了二管家一眼,淡淡的说道。
“厄,听清楚了,小的这就去!”
二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赵太太这是要那两个兔崽子的命呀。
“还有,方婆子和陈婆子,你们扶着你们苏姨娘,帮我去看着他们行家法!”
赵太太没有忘记地上的始作俑者,她对着身边的贴身丫头点点头,示意她给两个婆子松绑。
站在赵太太身边的银翘连忙应声,转身来到门外,给两个捆成一团的婆子松绑。
方婆子和陈婆子被折腾了一路,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揉了揉麻木的手臂和胳膊,听话的来到正厅,一边一个把跪在地上的苏姨娘架起来,一起跌跌撞撞的来到外院,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倒霉的门房被打得皮开肉绽。
“恩,不早啦,本宫也该回宫了,”远远的听到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三公主知道热闹瞧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估计赵太太真的要记恨她了。
“恭送三公主!”
赵太太强笑着站起来,和崔氏一起把三公主送出府门。
一行人刚出内院,抬头遇到从书房出来的赵永年和李昌伯。两人见到三公主,顾不得讶异,连忙跪倒见礼。
“呵呵,赵会长和李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也是恰巧路过赵府,进来瞧瞧,”三公主招呼两人起身,别有深意的笑道:“府上还真是热闹,呵呵,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本宫一定要拉着皇兄一起来!”
“啊?”
赵永年满脸的问号,不知道三公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
站在台阶上,赵太太目送三公主的马车远去,手里的念珠终于被她狠力扯断,金丝楠木雕成的佛珠啪啦噼里的滚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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