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夏,阳光透过宽敞的大玻璃,洒下丝丝缕缕的金线,将偌大的暖房照射得格外的明媚。
王绮芳挺着肚子,在赵嬷嬷的搀扶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家里的小丫头们,个个穿着粗布衣衫,蹲在犁好的地头里,认真的种着什么。
“七娘,咱们歇会儿吧,瞧你都出汗了呢?”
相对于王绮芳的兴致勃勃,赵嬷嬷反倒更关注她家七娘的身子。
“嬷嬷,我没事,”王绮芳拍了拍赵嬷嬷搀扶自己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再说了,我也不能老坐着或者躺着呀,否则到了正日子,没有力气生产,也是件麻烦事儿呢。”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总站着呀。还有,暖房的气温越来越高,虽说山里比山外凉快些,但眼瞅着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你一直呆在闷热的暖房里,小心中了暑气呢。”
赵嬷嬷闲着的那只手攥着帕子,不时的帮王绮芳拭着额角的汗珠。她瞧了眼打理整齐的暖房,以及花红果绿的各色植物,再次劝道:“七娘,咱们山外也种着果树呢,如果你想吃新鲜的果子,让佃户们摘了送来便是。何苦自己再费心巴力的种?”
“我……”
王绮芳之所以想在暖房里种各色蔬果,并不是想吃外面的东西,而是为空间出产的东西做掩护。
说实话,上次棉花快速生长的事,虽然让她用“菩提子树”的神奇传说遮掩了过去,倩娘和李靖阔他们似乎也相信了她颇有佛缘的说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三舅李昌叔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仿佛欲言又止。
尤其是看到那株王绮芳从空间里移出来的菩提子树,李昌叔的眼神更为怪异,有一次王绮芳甚至捕捉到他怀疑的眸光。现在回想起三舅那探究的目光,王绮芳仍有一丝不安,好像她心中最大的秘密被窥探了一般。
有了这种担忧,王绮芳再动用空间里的东西时,格外的小心,生怕被人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进而使空间的秘密曝光。
可空间又不能放着不用,否则就太暴殄天物了。尤其是她把所有的棉花移植出来后,空间里顿时空了下来,每次看到空荡荡的土地,王绮芳都觉得有些心疼,反复思索着如何既能充分利用神奇的空间,又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想了很久,她终于想出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方法,那就是充分利用带着温泉的暖房。
种植的地点有了,种植的对象还需要挑选。这也不难,王绮芳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大张旗鼓的向周围的农户们征集新鲜、稀罕的果蔬和花草,或者少见的植物种子。
一旦有农户运来稀奇的植物后,她先是在暖房里种植一些作为遮掩,然后趁晚上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再把剩下的种子撒到空间里。
当然,为了增强温泉暖房的功效,王绮芳还特意悄悄拿空间里的温泉水浇灌暖房里的各色植物,使得这些养在温室里的鲜花、果蔬,不论外形还是生长速度,都明显比野外种植的同类植物强很多。但又不会像空间里生长的那般神速,让外人看了,只当暖房里温度适宜,温泉也发挥了奇效,并没有对此产生怀疑。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倒也有效。随着她撒出大把大把的银子,得到实惠的农户们越来越热衷于帮王绮芳寻找稀罕作物。
而她的暖房和空间里,植物的品种愈加丰富。
“少奶奶,赵嬷嬷,三舅爷派人给咱们送端午节节礼来了,您看?”
紫苑挽着整齐的双丫髻,上身穿着一件月白底印宝相花纹的小袖襦衣,下配一条湖绿色滚银线宽边的直筒裤子,露出一双绣穿枝鸟花的布鞋,腰间则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承露囊(即荷包)。
“嬷嬷,您去看看吧。”
王绮芳对于内院的琐事,一概交给赵嬷嬷处置。而赵嬷嬷也很享受这种被七娘倚重的感觉,做起事来格外的开心。
“七娘,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果然,听到紫苑的话,赵嬷嬷双眼一亮,只是想到清风被派去办差还未回来,她再离了七娘去接待来客,那七娘身边就没有妥当的人了,赵嬷嬷很不放心的问道。
“呵呵,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瞧,这不是还有几个丫头吗?这里是咱们自己的院子,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王绮芳很不以为然,清泉山庄是她的产业,又经过秦嬷嬷和清风的梳理后,下人们恪守规矩,庄子里格外的安全。再说了,就算是真有什么危险,她还有秘密武器呢,怕什么?!
“唔,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赵嬷嬷还是不放心,七娘现在的情况太特殊,经不起一点伤害,别说有人想暗害她,就是不小心跌一脚,后果也不堪设想。
比起那些无谓的琐事,在赵嬷嬷的心里,七娘更为重要,她转过头,对紫苑说:“紫苑,你跟着我也学了些日子,接来送去的事也知道如何处理。这趟就由你单独去招待,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就是了!”
“这?”紫苑脸上闪过雀跃,不过,嘴上还是用忐忑的语气,谦虚道:“嬷嬷,紫苑怕哪里做得不好,慢待了舅爷家的来人,要不您还是再教紫苑一回,下次紫苑再自己试试?”
“哎呀,嬷嬷,我这里真没事,你还是忙正事去吧!”
王绮芳推着赵嬷嬷壮硕的腰部,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见王绮芳态度如此坚持,赵嬷嬷也放松了警惕——七娘说的也对呀,在自家院子里还有什么危险。听大舅太太说,最最狠毒的苏氏也被太太变相软禁起来,想必不会做什么妖。
“好,那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赵嬷嬷和紫苑一起朝外院走去。出院门时,与陈大嫂和抱着花盆的陌生男子擦肩而过。
“少奶奶,清泉村的陈大郎家的求见,”王绮芳站了一回儿,觉得有些累,刚坐着软榻上休息,紫株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禀报:“陈大嫂说是家里有盆稀罕的花儿,据说是陈大郎去海边帮工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在咱们青州还没有第二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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