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阳再次亲临第一线,隔着关闭的门板的缝隙,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对面。
“噫?东家,李家又开门了,难道他们还有余量?”
那日运进李家仓库的粮食撑死了也就三五百石,如今卖了两天,也该卖完了呀。
“哼,不过是咬牙死撑着罢了。”
郑三阳不屑的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大堂里,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去,招呼伙计们把店门打开,咱们也卖粮。每斗二十文!”
这两天的百姓们都在观望,买粮食的并不多,所以他要给粮食市场加把火。
“二十文?东家,咱们要降价?”
郑掌柜一时不懂郑三阳的意图,呆愣愣的问道。
“没错,降价!”不是有句话叫以退为进吗,左右青州的粮价是他郑某人说了算,今天降下去,明天他还要涨回来。而那时,想必对门已经没有什么余粮了吧。
“是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郑掌柜见郑三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自家老爷已经有了对策,忙应声退下去办事。
不一会儿,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突然发现,关门好几天的郑记开门了,而且还挂出了‘今日粮价,每斗二十文’的牌子。
“天呀,我、我没看错吧,郑记也降价了?这、这是咋回事?”
围观的百姓揉了揉眼睛,不置信的喊道。
“哼,他这是逼咱们一起降价呀!”
李立忠抄手站在门口看了看,当他看清对门的粮价后,稍加思索便明白了郑三阳的险恶用心。
“掌柜的,那咱们怎么办?也降价吗?”
二掌柜也看到了对门的粮价,精神一振,建议道。
东家本来就是要把青州的粮价降到最低,如今,作为对手的郑记也降了价,他们是不是趁势追击?
趁势追击?他要是有粮食,他肯定趁势追击。
李立忠无奈的摇摇头,唉,做生意不是赌气,更不能随心而欲,想到东家的飞鸽传书,他抬了抬手,指挥道,“别管他们了,先把石磨和蒸炉都搬出去,然后再让有家室的伙计把家里的叫来,咱们忙咱们自己的。”
“是,小的这就去!”
二掌柜见李立忠说的严肃,忙答应一声下去准备。
“哎哎,你们看,李记的伙计也出来了!”
“噫?他们这是干啥?怎么把石磨也抬了出来,难不成想当街磨粮食卖?”
“是呀,李家难不成被气糊涂了,故意弄个空磨来恶心郑家!”
围观的百姓们,见李记的伙计们进进出出忙活了好一阵子,不但在门口摆了个磨粮食的石磨,还支起了一抱粗的火炉子,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郑三阳也被对门的举动弄糊涂了,站在门口好奇的张望着。他身后的伙计们,更是窃窃的私语着,谈论的内容跟外头的百姓差不多。
面对众人的疑惑,李记的人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闷头干着。
只见他们从店里搬出一个满满的麻袋,当众解开后,露出一粒粒金黄色的颗粒。
二管家亲自上阵,用葫芦瓢舀了一些颗粒,倒在石磨上。
石磨边的小伙计见状,忙啐了两口吐沫在手上,握起石磨的把手用力推了起来。
就这样,在围观百姓的注视下,李记的伙计们把金色的颗粒磨成面,再由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娘子将面和好,用手撮成一个个茶盅大的小面团。
在和好的黄色面团里,有的掺了切碎的野菜,有的掺了磨碎的豆子,有的掺了红枣,接着将这些面捏成窝窝头,一个个整齐的摆放在笼屉上。
这时,大铁锅里的水开了,娘子们把笼屉放在锅里,盖上锅盖。
两刻钟后,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甜兮兮的清香伴着大锅里的热气冒了出来,引得围观的百姓忍不住的抽着鼻子,嘶~~这是啥东西,好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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