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匣子?”
听到这话,郑氏睁开了眼睛,她定定的看着王一清家的,正色道:“没有看错?匣子里的东西看了没?都是些什么?”
“回太太,丫头们在角落里藏着,不敢露头,所以只看到七娘的丫头从行李箱子里捧出一个红漆雕花的首饰匣子,但并不曾看清里面的东西。不过,丫头说,瞧那个那首饰匣子的丫头双手捧着,似乎里面的东西不少。”
王一清家的一见郑氏对自己的话很感兴趣,连忙努力回想着丫鬟启禀的每一个字,然后一字不差的转述给郑氏。
“哦?一尺见方的匣子?里面的东西还不少?”郑氏眯起眼睛,喃喃的说着什么,最后道,“去,把九娘子请来。”
既然是姐妹情深嘛,做妹妹的去姐姐那里做做客,顺便参观参观她的行李也没什么嘛。
郑氏想到这里,笑得格外舒心,轻轻的揉了揉怀里的小猫,心里则开始筹划着如何将王绮芳最后的嫁妆弄回来。
凤栖苑里的主人算计着如何霸占人家的首饰,而夕园的故主也正在商量着如何调查敌情、伺机反击。
“嬷嬷,连累你受苦了!”
坐在硬邦邦的大炕上,王绮芳扫过破旧的房间,不好意思的给赵嬷嬷端了杯热茶。
“哎呀,七娘,瞧你说的,这种日子咱们又不是没有过过,想当初在夕园的时候,条件比这还要差呢,”
那时七娘小,里里外外只有她一个人张罗,如今七娘大了,有主意了,身边还有两个利索的丫头,她这个老婆子除了吃得差了些,也没有什么受多少罪嘛。
再说了,这种日子也不会长久,七娘不是说了,顶多一个月,她们就可以离开王家这个伤心地咯。
“不过,七娘,郑氏向来狡诈,今天咱们的言行未必能骗过她呀。”
赵嬷嬷跟郑氏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那个女人,最是个口蜜腹剑的人。面子上做得比谁都贤德淑良,可里子全都是阴险毒辣。
想当初,郑氏那么作践七娘,却没有半个人说她不好,阖府上下更是夸她这个继母慈爱,反而说七娘性子孤僻、行为乖张,即使身上有伤痕,也肯定是自己调皮捣蛋弄伤的。
一想到这一些,赵嬷嬷心里就忍不住为七娘担心——跟这样一个老狐狸演对手戏,稍有一丝疏忽,便会全场溃败呀。
“放心吧,今天只是开场前的热身,我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骗过郑氏,”
如果郑氏就这么被她骗过去了,那未免也太菜了,与她二十年称霸王家的战绩一点都不相符。
王绮芳想到这里,把目光落在那个首饰匣子上,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道:“接下来,就靠你了。”
“七娘,你是说?”
赵嬷嬷顺着王绮芳的目光看过来,沉思了片刻,她恍然道,“哦~~,你想——”
“呵呵,没错,当年赵嬷嬷实在被郑氏逼得无奈,只得请来族长太太做证人,硬是从郑氏手里抢回一部分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让郑氏霸占我财产的计划落空,这件事肯定是郑氏心中永远的痛呀。现在,她的小女儿要嫁人了,儿子也娶了妻子,女儿也好、儿媳也罢,她这个做母亲怎么也要给晚辈些压箱底的宝贝吧?!”
而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样样都是精品,尤其是那些首饰,很多都是内府的贡品,别说都拿出来,就是随便拎出一两件都是世上少有的宝贝,都足以让世人侧目。
当年郑氏的大女儿王八娘出嫁的时候,嫁妆足足装了一百二十八台,真真的十里红妆呀,曾经在八娘的夫家引起轰动。可只有王绮芳跟赵嬷嬷清楚,王八娘的嫁妆,十有八九都是王绮芳的财产,是郑氏生生霸占了去。
如今,郑氏的小女儿又到了说亲的年纪,郑氏一定给她攒了不少嫁妆,可能当得起压箱底的东西,却未必有多少,而她王七娘的出现,想必已经让郑氏有所筹划了吧。
“这一次,我不但要把那些嫁妆要回来,还要让世人看穿郑氏虚假的嘴脸。而这一切的行动,都将会从这盒首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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