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点邹红就醒了,她这个年龄已经习惯了固定一个时间起床,开心的边哼小调边收拾昨晚上散落在茶几上的零食、啤酒罐,当她走进程堇房间时,看到程堇青紫的膝盖吓得一哆嗦。
“小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她伸手去摸程堇的膝盖,程堇边呲牙咧嘴的喊疼,边艰难翻身把脸埋进枕头,“妈,我疼得一晚上没怎么睡,你让我再眯一会。”
“你先告诉我你这怎么回事啊?这得去医院才行。”邹红紧张兮兮的站在床边,这孩子从小都没怎么让她操心过,唯独高三时摔伤胳膊吓得她半死。
“我昨晚上骑自行车摔倒了,已经去过医院了也拿了药。妈,你让我先睡会再说啊,我今天哪儿也去不了了,你给我弄点吃的放客厅就行了。”程堇嘤嘤呜呜的说了几句,邹红见她再也不吱声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一脸愁容的出门给程堇买吃的。
邹红出门没多久,程堇电话铃声大作,她痛苦的抓起电话,一看是左奕辰打来立马清醒了。
“你昨晚上摔伤了?”左奕辰嘶哑着声音问她。程堇知道他经常要熬夜到凌晨,早上会晚睡至少到十点以后再起床,这个点给她打电话还嘶哑着嗓音,她心里那团不满和疑惑也消散了一大半。
“是,赶着去见你,骑自行车的时候被人撞伤了膝盖,最近都不能下地走路了。”程堇小声回答,“昨晚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关机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昨晚上我临时有事没演出,同学聚餐喝多了一点,手机没电忘了开机。你在家吗?我过去看看你吧?”程堇从不认为左奕辰会对她撒谎,这个理由哪怕有些牵强,她还是接受了。
她没仔细想想,昨天他明知道程堇会去酒吧找他,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反而那么早就关机呢?尽管程堇心里有这个疑问,但她还是选择不去追问。
“我在家,我妈也在,你现在过来她肯定会问东问西的,咱两的关系我还没跟她说过……”程堇很想见他但又克制着,更怕邹红大惊小怪的找她盘问、打听。
“就说我是你同学,单方面在追求你,你告诉我你家地址在哪儿吧。”左奕辰在电话里恳求着,程堇挂上电话发了一个地址给他,还再三叮嘱最好晚点过来,临近中午邹红一定会出门去便利店。
左奕辰没想这么多,他也不怕被邹红撞见。等他出现在程堇家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邹红要出门。便利店只有徐芸一个人在应付她实在放心不下,可眼前突然串出来一位高大帅气的阳光大男孩,爽朗干净又有礼貌,邹红虽然不反对女儿恋爱,但又不放心两人单独在家里。她把左奕辰留在客厅,又重新钻进了程堇的小卧室。
“你告诉妈妈,你们是不是在恋爱?”邹红一脸严肃的坐在程堇对面,拿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程堇一个头两个大,她没想到左奕辰这么不管不顾的就冲到家里来了,全天下都只有她怕家长审问的吗?“我们就是同学关系。”她不想解释太多,干脆先撇清关系,手不自禁的摸了摸头发。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一撒谎就有一些小动作。”邹红继续追问,“你大了,妈妈也不反对你恋爱,你告诉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妈,我们真是同学关系,不是你想得那样。”程堇被妈妈一逼问脸也红了。
“你别不好意思,什么同学关系啊,我刚刚问了他,他是汉城国立大学的,跟你都不是一个学校。是那薇介绍你们认识的吧?”
程堇做好打死也不再吱声的准备,邹红坐了一会,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又叮嘱道,“妈妈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恋爱归恋爱,可不能越轨哈,你还小很多事情得慢慢来。”程堇知道邹红说的事是什么,继续闷着头不答话。
“赶紧起来洗把脸,这么帅气的男同学来了,你也不收拾收拾。妈妈不管那么多了,客厅里买了很多吃的,你们自己对付,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邹红终于起身准备走了,在客厅又和左奕辰应付了几句,急急忙忙的赶往便利店。
程堇被邹红一顿训斥正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左奕辰看她艰难的样子又去帮她。程堇也挺懊恼,这才跟左奕辰开始没多久,就让他见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不过他也没半点嫌弃不耐烦的样子,从小被人娇宠的人此时为了让她舒服点,不是给她倒水就是拿吃的。他借势邀功撒娇,“今天你受伤了我尽心尽力服侍你,以后我也要赖着让你照顾。”
等两人都安静下来,程堇瞧见左奕辰似乎有心事,看着比以往更沉默,没多久他又恢复往常的嬉笑,她始终觉得他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她让左奕辰拿出她的绘画本,让他坐着别动,程堇要给他画一幅画像。
左奕辰戴上耳机听歌配合着程堇,竟然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程堇看他眼皮底下浅浅的青灰色黑眼圈,以往开朗舒展的眉头此时也紧皱起来。更神奇的是,妙妙也跑过来了,窝在左奕辰腿边挑衅似的看着程堇,程堇朝妙妙做了个鬼脸,把它也画了进去。
左奕辰手机微信不停在闪,程堇担心吵到他睡觉,想去调成静音,却看到屏幕上蹦出几行消息,“你今天还来不来看我?昨晚上发生的事你答应我不要跟任何人讲。”
她看到这条微信像烫手一样的把手机丢了出去,左奕辰仍睡得很熟,她想了片刻仍拿过手机调成静音,接着对着左奕辰画。
心里却翻江倒海,一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昨天晚上和左奕辰喝酒的就是朱颜,他们原本就是发小和同学,走的近一点也没什么。程堇给自己洗脑,不要猜忌和怀疑左奕辰,这是不好的也是不对的。
左奕辰睡足两个小时伸了一个大懒腰,脸上满足的的神情似又回到程堇熟悉的那个快乐、简单的大男孩模样。程堇拿出画作,比对着给他看,“大懒虫,不是说昨晚上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吗?怎么还困成这样?”
左奕辰接过画像,惊叹程堇的妙手入微,将他的细微表情都刻画的如同镜子映射,还有身边的妙妙,他看着终于露出招牌式笑容。
程堇笑着说道,“今天你眉头是紧锁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虽然正式确认恋爱关系不到两个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程堇也学会了撒娇,她还是忍不住试探左奕辰。
“画的真好,不过你眼神不好,我就是太累了。”左奕辰若无其事的说,“这画我今天要带走,找个相框装起来,挂在我宿舍里。不对,应该把你也画在上面,赶紧把你加上去,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左奕辰恢复活力,两人又嘻嘻哈哈的玩笑了一阵。
邹红赶到便利店的时候,虫虫依偎在徐芸怀里不停哭,徐芸还忙着给人结账。邹红连忙问她,“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徐芸点点头,“有点发烧,可能是昨天吹空调吹狠了感冒了。”
“赶紧去医院吧,店里有我看着就行。”邹红很喜欢徐芸和虫虫,时常看她围着孩子转就好像看到当年自己拉扯着程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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