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再说,我现在正忙,没吼你,你听不到我这特别吵啊。行了行了,你等我忙完电话吧。”林坷匆忙就把电话挂了。
徐芸心头一凉,这才分开几天呢?怎么就又是这种态度了?都怪那张酒店消费单,不然她也不会急吼吼的赶着要去见他。
徐芸心想,你不让我去难道我不能自己去吗?但她不知道林坷具体的工作位置,想到之前在医院她为了帮林坷办理医疗赔偿,加了林坷公司HR小助理的微信,她绕着弯子说要给林坷过生日准备惊喜,求着对方把项目地址发了过来。
当晚她就买了周末去外地的火车票,也不打算告诉林坷,当是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吧,尽管她知道很可能这惊喜就会演变成争吵,但她此时就想去验证一些事情,不去验证她就会发疯抓狂。
周末她向邹红请了假,带着虫虫就直奔火车站了。一路上火车经过的景色由城市转向乡村自然风光,又演变成开发中的小县城,4个多小时的火车她看着一直雀跃欢欣的虫虫,感觉五味杂陈。
几个月前那种撕裂感又回来了,想到林坷她的脑子里就有一根针扎着她,提醒她,这个男人你打算怎么面对?
曾经有多亲密,撕裂过后就有多血腥。她害怕心底藏着的那个阴暗的念头,会变成真实的场景,那她又要怎么选择呢?
徐芸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她要里子也要脸面。
给林坷打电话的时候,徐芸已经带着虫虫站在项目工地一个入口,机器轰鸣灰尘弥漫,虫虫揉了好几次眼睛,“妈妈,这里就是爸爸工作的对方吗?好脏呀~”
徐芸握紧了虫虫的手,“爸爸就在这里工作,他很厉害的哟,在这脏兮兮的工地上盖上漂亮的房子,给很多人住。”
“爸爸这么厉害啊,他是怎么做到的?”虫虫仰头问。
“等会你见到爸爸了,你问他吧。”徐芸心急敷衍了几句。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徐芸只能带虫虫到了一个小面馆,给孩子点了一碗面边吃边等。等了快两个小时,虫虫一早出门困极在徐芸怀里睡着了。
林坷找到了徐芸和虫虫,满脸塭怒,他一手接过虫虫往前走,徐芸看他这样,又有些后悔这样找过来,怕自己无中生有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小心翼翼一言不发地跟在林坷身后,想着等他气消了再跟他示好。
林坷直接带徐芸和虫虫进了附近一家便捷酒店,已经是当地最好的落脚处了,徐芸仔细看了被褥和卫生间,整体干净明亮,才放心的让虫虫睡床上。
林坷压低声音斥责她,“你还知道要注意孩子卫生?!我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来,你为什么偏偏跑过来?”
徐芸理亏,也不答话,只埋头收拾行李。
“你跟我出来下!”林坷走到房间门口喊道。
徐芸深吸一口气,知道又要挨骂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时撒娇示好多半是会吃闭门羹,抬杠硬怼她一时也没这个底气,林坷脾气她清楚,一定得让他把心里的火撒出来了,才能和他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非得跑过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多累,跑过来给我添堵,是吧?”林坷转身把门关上,带徐芸进了楼梯间,这里安静又隐蔽。
“哎呀,老公,我们就是想你了。”徐芸尽管又累又气,但没想好怎么跟他对质前,她觉得还是隐忍为妙。
“想什么想?你们在汉城呆着,我基本上天天都在和孩子视频。你是不相信我,来查岗的吧?”林坷越说嗓门越大,“我每天工作到深夜,你们来了我也没办法照顾,看我每天灰头土脸的,满意了?”
徐芸仔细又看了眼林坷,脚上一双旧跑鞋沾满了黄泥巴,裤腿上布满泥星飞沫,身上的黑棉袄上落了一层灰,头上安全帽又是灰尘又是黄泥巴,整个人和民工无二。
“真不是啊,你胳膊伤不是才好吗?我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徐芸心疼了,伸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又被林坷一把挡了回去,“有什么好拍的,等会我还要去工地,还不是又脏了。”林坷说这话时,气稍微消了点,徐芸也开始放松了一些。
“老公,你看我从早上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肚子好饿啊,你饿不饿?我们去买点吃的一起吃吧?”徐芸讨好的看着林坷,看他脸色略好些了,又撒娇摇了摇他胳膊。
“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楼下开了间沙县小吃店,我去给你和虫虫端点吃的。”林坷一顿发火后,气也消了一大半。
徐芸见他下了楼,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多年夫妻她终究是了解他的。但酒店开房消费还有那2000多的周大福消费单,一直梗在心头,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徐芸吃了几个蒸饺,便没胃口了。林坷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虫虫,眼里有疼爱又有复杂的神情,她一直观察林坷,也在怀疑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吗?
徐芸感觉现在手上拿了一把匕首,不知道要插向谁。
“等会我要先去做事了,你跟虫虫就待在这吧,晚点带你们出去吃晚饭。”林坷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好,那我们等你。”
徐芸连着几晚没睡好,此时到了对面就是轰鸣声的工地酒店,反而瞌睡越来越沉,索性也不胡思乱想了抱着孩子沉沉睡了过去。
等林坷来敲门时,天已经黑了,徐芸和虫虫正在房间玩跳棋,虫虫最近痴迷这个游戏,最开始还是周逸教他的。
安城是一座县级市城市,他们要走一点远才能到市中心,那里才有繁华的街市和餐馆。她跟在林坷身后,虫虫被林坷抱着趴在他肩头,看到新鲜陌生的街巷和当地特色产物缠着林坷问,林坷一直对虫虫非常有耐心,有问必答的回应,徐芸看着也觉得温馨。
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可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几次回头看又不见什么,想来还是自己多心了,快步跟上林坷挽住了他胳膊这才安心些。
林坷带徐芸、虫虫进了一家湘菜馆,是徐芸爱吃的口味,她再次劝服自己,是不是要放下那点疑虑,选择相信林坷。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位置落座,徐芸仍感觉有人盯着她看,等她回头四处打量,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林坷点的菜都是徐芸爱吃的,他们是和所有平常夫妻一样,日常的情感都浓缩在一粥一饭一菜一汤的餐食里,在饭桌上的互动是最舒服的情感交流。
吃完饭林坷把虫虫和徐芸送回酒店,说自己还有一点事要回工地处理完再来找他们。
徐芸让虫虫洗澡,拿出了一个红色小汽车给他边洗边玩,她站在一旁的盥洗池洗衣服。虫虫突然说道,“妈妈,我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阿姨一直跟着我们,还和我们一起进了饭馆呐!”
徐芸听后仔细回想自己几次回头张望,她脑海里也闪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红衣身影。
她浑身一哆嗦,手中握着的酒店廉价肥皂滑落,掉进了一池浑浊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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