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阁的姑娘不愧是上京一绝,长袖收缩舞动之间,不知拴住了多少男人的心,众人的目光跟随着桥上美人舞动的身影而移动,如痴如醉。
凌礼红端着一杯酒,晃悠着身子走到船舫外面。春夜的冷风吹散了她身上最后一点温度,河面上漂浮的花灯,将水面映照得像美人拂面的铜镜般,将桥上跳舞的女子倒映在其中。
她低头盯着船舶边的水面。画舫熄了灯,此处没有一点光亮,瞧着就像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看久了总觉得里面会出现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将人一口吞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把手里的酒尽数倒进河里,杯子脱力掉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病了?”身后传来关怀的低语。
凌礼红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栏杆上,回身朝他身后看了两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开口:“不妨事。”
“这么晚才回来,江南的事情很棘手吗?”
陈晋荣走到她身边,背对着画舫,借着宽大的衣袍遮,掩握住她抚在栏杆上的手:“有些暗门潜伏得很深,花了点功夫,好在君上料事如神,倒也没辜负差事。”
凌礼红防备的盯着画舫里众人,轻声问他:“那个李公子是怎么回事?”
“刑部的敲门砖。你往后可有得烦心了。”
“商会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蒋太傅好像知道了什么,让我的人一定要保住太史宗芳。”陈晋荣补充道。
她心里一惊,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栏杆:“这么快。”原以为要等乾州和越西商会成立,才会牵扯到刑部,这个局,竟然已经开始了。
“准备了这么久,君上也未必没有料到,你在上京,前有蒋太傅和谢远春,后有其他趋炎附势的朝臣掣肘,还是小心行事。”
“我巴不得他们上来送死,越打压我,破绽越多。”凌礼红带着恨意冷言道
袖子里的掌心从手背挪到手腕,他用食指在她小臂上画圆圈。凌礼红脑子轰得一声,愤怒就像是泄了气似的。
陈晋荣沉在夜色里,叫人分辨不出神色,热气悄悄爬上她的耳垂。“别闹了。”他非但没停手,掌心还往上挪了一寸。
远传的水面传来一声扑通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水了。
凌礼红顾不得他的调戏,转身看向远处的桥上,上面跳舞的美人已经不见了,那些蝴蝶还在自顾自的飞舞着。
画舫里的谢远春和李游金来也惊到了,纷纷起身来到船板上。
“怎么回事?”
“她跳下去了。”陈晋荣解释道。
河道上的花灯仿佛受了某种指引,竟纷纷悬空而起,快速飞向空中,那些蝴蝶犹如狂徒见了万千财宝般,朝着灯芯的火苗直直飞过去,猛地一瞬间,文兴河道上全是燃烧的花灯蝴蝶尸体。
火舌很快湮灭,无数粉尘跌落,李游金探出身子,往前想伸手接住来瞧一眼,却被陈晋荣拦住。
“碰不得”
李游金正想问缘由,却听见远处水花激荡,先前跳水的女子已自行借着观景台的外檐飞上了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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