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越紧张,面上越轻松,刻意捏了他肩膀一下:“爱卿,真是不卑不亢。”
司徒恒文突然瞪大了双眼,猛的就跪了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吐出几个字:“君上,臣不配。”
我收回手,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大人了,居然脸皮这么薄,果然是文人。
“起来吧。”我越过他,朝后面的人走过去。
郑有德将他扶起来,见他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好笑。低声提醒道:“司徒公子,君上今日是为景珍公主择良婿,可不是自己藏着半分私心。”
司徒恒文闻言明白是自己想岔了,耳朵上爬上一抹绯红,面上倒是得体:“谢公公解惑。”
领赏的人群里,倒是见到一个生面孔,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漠,旁边的易传明伸手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慢吞吞的行礼:“臣是易拓。”
易传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眉梢带着几分笑意跪下:“这位是臣的庶弟,今年是他第一回领赏,一时失了礼数,还请君上法外开恩。”
易家的庶子?那确实是少见的。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浑身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气质,仿佛是临时被人拉上来凑数的,对这种情况保持着面上的配合,心里却是不屑得很。
“多少?”
易传明不确定我是在问什么,皱起眉头看向司徒恒文。他正为刚才的事垂目懊悔,没有接收易传明的求救。
“回君上,易拓共猎得二十三件。”
回话的是站在易拓身边的甘安杰,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机灵。
我走到他面前:“你呢?又猎了多少?”
甘安杰许是没想到我会因此注意他,有些激动:“臣惭愧,比易拓兄少了些许。”
“骑射之术,不过是个人所长,在朝堂行事,倒不是最重要的。”我故意停顿了两句。
“郑有德,取朕的箭来。”
众人咋舌,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探究的目光齐齐朝我看过来。
“春日射猎原本就是寻个趣味,若是因此生了攀比之心,事事当成虚荣。便没什么意思了。你说呢?”我亲切的问询道。
甘安杰努力压制自己脸上的兴奋:“臣自当谨记君上教诲。”
他父亲官职不算太高,在朝中又不喜笼络人心,更不愿攀附蒋府,历来不受重视。今日殊荣,已足以让他父子被人高看一眼。
我用余光看了易拓一眼,他依然是那幅冷淡神情,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倒是有点他当年的风采了。
可惜一个是进退有度,一个是自持清高。
“保护君上。”取箭而归的郑有德在离我几步远外大喊。众人一时反应不及,呆愣在原地。
远处一支利箭夹杂着破风声朝着我袭来,甘安杰原本与我面对面站着,回头瞧见那箭,本能的往旁边的躲了。
我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扑倒在地。不过并没有想象中倒地的疼痛袭来,那人伸手护住了我的头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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