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殿里挂满了白绫,夜风吹过烛火,将亮压下来,几个守夜的小太监,心里有些打颤,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说,这温惠公会不会觉得自己死的冤枉,回来报复啊?”有个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对着同伴问道。
同伴朝他嘘了一声:“想活命,少议论。”
小太监悻悻闭了嘴,对着上面的灵牌默默祈祷,要找人报仇,就去找那焱戚王,是他叛乱杀了人,可千万别报应在他们这种奴才身上。
凌礼红手里拿着名单,刑审很快,不少朝臣都下了狱。
从避暑山庄回来以后,我大病了一场,白日里昏昏沉沉,夜里却精神得很,怎么都睡不着。
有时候夜里出去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景昭殿外,丧期一过,景昭殿就封了起来,我望着那紧闭的殿门,心里头又酸又涩。
郑有德在旁问道:“君上,可要进去坐坐。”
我沉默不语,站了一会,又掉头回了居兴殿。
郑有德让人把乌沉香换成了安眠的香料,我偶尔闭眼能睡上一会,不过,总是做梦,一会是在西苑,一会是在景昭殿,有时候还会见到成德女帝。
凌礼红把卷宗直呈到居兴殿:“无论怎么审问,石恒和焱戚王都拒不认罪。”
“郡主呢?”
“郡主只说当年在京中对石恒一见钟情,后来石恒去蜀中公办,两人重逢,互生情愫。那玉佩,是两人定情的信物。而此次石恒暗中回京,原是为了焱戚王的亡妻修坟,尽一尽他这位未来女婿的职责。”凌礼红答道。
好厉害的嘴皮子,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此事给两人撇得一干二净。
“至于其他的朝臣,有些说是去给自己家的儿子求亲的,有些说与焱戚王有些旧交情,绝不承认与谋逆有关。”
我紧皱着眉头:“除了书信和玉佩,可还有其他证据?”
凌礼红迟疑道:“有倒是有,就是。”
见我脸色不悦,她似稳了一口气道:“据焱戚王身边的随侍交代,他曾去找过景珍公主。”
“找景珍公主?”我疑惑道。
景珍公主与这位焱戚王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即便是当年,也淡漠得很,他回京找她做什么?
“据那随侍交代,是给景珍公主送了一碗姜汤,让景珍公主转送给祁大人。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随侍也不知道。”
“什么时辰送的姜汤?”
“刺杀发生的那天傍晚。”
我看了郑有德一眼,对他吩咐道:“去传祁万犰。”
今日祁万犰轮休,他来之前,裕王却不请自来了。
我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先让凌礼红先回去。
裕王很少来居兴殿,平时有事,也是递个折子。今日倒是难得。
让人给他赐座,奉了茶,我这才开口问他:“可是有什么大事?”
裕王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尴尬,他端坐着身子,拱手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上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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