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敬甫的眼神透出几分怀念来:“臣一进山的皇陵别院,便觉得又冷又阴。打眼一瞧,竟然连墙壁都长满了青苔。”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仿佛画面就在眼前。
“进了屋子,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床的被褥发出一股霉味,也不知多久没用过了,窗户糊着几张破纸,在寒风中被风刮得阵阵作响。”
景珍公主打断他:“洪大人,淫乱宫闱,可不是编个故事就能混过去的。”
洪敬甫没理她,话音一转:“深夜大雪,臣的衣袍鞋袜都湿透了,没有立即下山,在别院留宿一夜,景珍公主认为有何不妥?”
不待景珍公主反驳,洪敬甫又继续言道:“虽说汐微公主是去皇陵守灵的,但毕竟是公主之身,别院荒凉,臣派人送些东西过去,替君敬关怀之意,可有不妥?”
“狡辩!”景珍公主长长的指甲对着他的脸,得意之色全然不见,眸子里带着愤怒。
“臣行的端做得正,有何需要狡辩的?”洪敬甫一脸坦然。
景珍公主看见皇贵妃对她摇头,又看了我一眼,脸浮现出不甘心的神色。
“皇妹身边有个叫冉蝶的宫女,我亲眼见到,是你把人带走了。”
我心里一惊,就听见身后的孙姑姑站出来,朝着众人道:“景珍公主怕是记错了,西苑从来没有一个叫做冉蝶的宫女。”
景珍公主冷声道:“睁眼说瞎话,那日在宝华殿外,她分明还顶撞过我,我身边的宫人都看到了。”
孙姑姑不卑不亢道:“公主怕是记错了,西苑确实没有这个人,若是不信,大可传了内务府来,一一核对名单。”
知道冉蝶进宫的,除了我身边的人,便只有居兴殿的小德子,他眼下不在殿内,倒是不用担心。
不过,即便他在,我也相信他不会出来指证,毕竟当初带冉蝶进宫的时候,他主动帮我隐瞒了内务府。
至于景珍公主所说的宫人,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哪有半分可信度。
孙姑姑说得肯定,倒是显得景珍公主在无理取闹。
洪敬甫言道:“景珍公主指证臣与汐微公主关系不清白,却又拿不出证据,凭空捏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宫女,不知景珍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景珍公主朝着成德女帝摇头:“不是这样的,君,臣妹真的是亲眼所见,就在您生辰那日。”
庄尔达受够了这无休止的扯皮,素来温和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既然没有证据,再多的话都可以成为诬陷,景珍公主若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必拿到这大殿来胡搅蛮缠。”
因为赐婚纠葛出一系列的事情,句句不离我这个当事人,却又无人过问我的想法。
我看着俞炯然,他脸紧张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对洪敬甫的杀意也消退了,不再带着敌意。
我抚顺外袍的流苏,把手递给孙姑姑,让她扶我起来。
那年跪在生辰宴的惊慌失措,如今倒是再也没有了。我面色冷静,朝着成德女帝行了礼。
“臣妹谢君赐婚。”
一旁的蒋庆怀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汐微公主,三思。”
我没看他,而是与成德女帝对视:“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臣妹羡慕君与俞公子的情深义重,也不愿勉强了他人。”
我将头贴在地,声音诚恳:“求君收回成命。”
“既然汐微公主和庆怀都无意,君不如成全了他们。”一直沉默不语的蒋太傅也跟着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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