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要是落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国寺后院门口。
我这才朝他正儿八经的行了礼:“来了国寺这么久,都不曾拜见三皇叔,实在是失礼。”
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虚礼便免了,我素来不爱这些。”
倒是个敞亮人,我心里暗笑两声,要是洪敬甫在,肯定觉得自己遇上知己了。
刚回去不久,别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还没到晚饭时间,心里有些奇怪,一打开门,发现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见过汐微公主。”
“你是?”我疑惑道。
那人把手里的木盒子双手递给我,这才解释道:“奴才奉命前来给汐微公主送药膏。主子说,这东西早晚各涂抹一次,不出十天,疤痕可尽消。”
我接过来打开木盒子,里头是一个纹着木兰花的小瓷瓶,瓶口用一个檀木封着,抽掉檀木,里头发出一股腐烂的鱼腥味。
我猛地捂住鼻子,没料到这东西味道居然这么大。
“汐微公主莫见怪,这东西虽不好闻,但药效十分厉害。方才是奴不好,忘记提醒您了。”
我瞧他嘴角有些抽搐,怕也是憋得辛苦。
“替我谢谢三皇叔。”那人有些吃惊,大约是未曾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猜了出来。
不过,他吃惊的神色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汐微公主若没有其他的事,奴才这便回去复命了。”
我朝他挥了挥手,瞧他离去的背影,竟有了几分慌乱,也不禁好笑起来。
檀木被重新塞紧,隔了许久,那股味道才散干净。
我站在别院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吞吐山河般。
炉子里熏的檀香,比往常放了多两倍的量,我才敢重新抽掉那檀木,不知道是不是有第一次的冲击,这次居然没有那么刺鼻了。
我用勺子挖了一点出来,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疤上。
好像没什么感觉,连最常见的清凉感都没有,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有些怀疑。
今天白日里瞧见三皇叔,便觉得这人有些不着调,眼下,某不是在打趣我?
可我素日与他无冤无仇的,也犯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味道实在有些重,我拿着手帕,在手腕上缠了两圈,又把窗户半掩的开着,吹熄了灯,爬上床去睡觉。
管它呢,先试试再说。
第二天早上,我用水洗净了药膏,又重新敷上了,照例是缠了手帕。然后将它抛诸脑后。
叶六去的第六天,终于在下午回来了。
那时,我坐在院子里,抬着头正看天上云卷云舒,突然一道阴影覆盖下来。
“公主,看什么呢?”
我猛地环抱住她的腰,有些撒娇道:“你可算回来了,我都要无聊死了。”
叶六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安抚:“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一个人可以在国寺待上一整年吗?”
有人在的时候,当然不用逞强。
我撒开她,目光有些期待:“冉蝶怎么样?她见着你,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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