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听得入迷的竹心连忙追问道。
“后来。”冉蝶拖长了尾音,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她伸手摸了摸茶杯,里头的茶水已经没了半分热气。
“饿了,让小路传晚饭吧。”
冉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长廊下,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将挂着的灯笼点亮。
夜幕降临,天上的圆月露了面。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也许正如这故事一样,道与他人的时候,没有结尾,才是常态。
竹心还想再问,俞炯然却拉住了他。
因为是中秋,晚饭比往常丰富了许多,府里本来人就少,干脆把小路也叫上了,四个人勉强凑了一桌。
冉蝶带来的酒,是老坊子里出的花雕,远比平日里俞炯然在宫中喝的更为猛烈。
他不过浅饮了几口,便停了手。
小路和竹心平日里甚少喝酒,乍然一碰,不知其后劲,已经开始出现醉态。
冉蝶大约是酒坛子里泡大的,一大壶灌下去,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俞炯然与冉蝶碰杯,两个人都满腹心事的抬起头看月亮。
“俞公子,你得放宽心,不然。”
那酒气突然有些上头,冉蝶打了个嗝。
俞炯然看着她,神色淡然:“不然如何?”
冉蝶捂着嘴,隔了半晌,才将那股气压下去。
“总之,你安生在这里住着,别的事情,一件也别多问,别多想。”
俞炯然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并未应承她的话。
冉蝶看看月亮,又看看俞炯然,最后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
她伸手去推趴在桌子上的竹心:“再去添一壶来。”
竹心眼色朦胧的醒过来,拿起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向厨房,等背过了人,他仿佛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竹心添了半壶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瓶子来,将里面的两粒药丸丢在了酒壶里。
一出门,他又恢复了那副醉酒的样子。
竹心给俞炯然添了酒,看着旁边的空位问道:“小路呢?”
“醉得不成样子了,让人把他扶下去了。”
冉蝶脸上笑嘻嘻的,仿佛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她拿起酒杯,在俞炯然面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为这中秋团圆走一个。”
俞炯然把杯子拿起来,凑到嘴边。
竹心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了桌子,目光死死的盯在那杯酒上。
俞炯然将酒杯又猛然放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府里有马车吧?”
冉蝶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呛了一口酒,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过劲。
“有,你想干嘛?”
“回京。”
冉蝶和竹心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两人同时出言。
“公子。”
“你疯了?”冉蝶把手里的酒杯放下。
俞炯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反问道:“回京怎么是疯了呢?”
“在京城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贸然回京,突然现身,岂不是让人觉得你是诈尸了吗?”
俞炯然挑眉道:“你不是会易容吗?有你在,我怕什么?”
冉蝶指了指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想让我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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