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对洪敬甫示意。
等他回头发现变故后,借着添茶的动作,顺势坐到她身边。
两个人一边佯装说话,一边盯着那两辆马车。
马车很快在越西府门口停下,一名男子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
洪敬甫仔细打量着那人,中短身材,着一身暗青色的素衣,灰白的头发尽数盘起来,留着长长的山羊胡须。就面相来看,年纪约莫在五十多岁。
若是他再清瘦些,便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可因为发福臃肿的身材,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那人走到门口,对着守卫说了几句话,然后严丝合缝的越西府门被打开。
那人再走到第一辆马车前,面带敬意,拱手说话。
布帘被车夫掀开,里面下来两个带着黑色面纱的人,打眼一瞧,身影的肩背都很宽阔,应该是两个男人。
三人一同走进去,府门随后关上。
太史宗芳把银子放在桌子上,两人一同起身,拐进当街的茶楼。
茶楼正对着越西府的正门,要了一个二楼的雅间,视野极好又隐蔽。
待小二上完茶水和点心,洪敬甫左右看了看,这才把房门关上。
太史宗芳正欲说话,就见洪敬甫对她打了一个手势,自己盯着门口看了许久,这才转身坐下。
“这是做什么?”
洪敬甫打开雅间的窗户,解释道:“江湖上有些手段,是你关门的时候看不见人,等你一开始说话,就会有尾巴贴在门上。”
他方才,是在看房门上是不是有别的影子。
太史宗芳对他的谨慎,起了几分敬意,平日里在京中听见他的传闻,实在不算太好,可这一路过来,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你说,是什么人入越西府,还要蒙面见不得人?”
洪敬甫用热茶烫过一遍杯子后,才重新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茶盖被搁置在一旁。
初夏渐临,茶得放凉了喝。
太史宗芳眉头皱起:“那男人跟守卫说话的时候,神色好像特别轻松,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也就是说,来的客人,身份非常尊贵,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洪敬甫接过她的话。
听面摊的小二哥说,越西如今处处戒严,主事何故会主动请人来府里,还是这种不宜露面的人。
莫不是,与商会之事有关?
不待洪敬甫出言,太史宗芳也想到了这一点:“且不论京中是否真的有人参与此事,就从眼下的局面来看,越西府应该与刺杀一事无关。”
如果是两批人,那剩下的,便只有从头到尾还没有露面的乾州主事。
太史宗芳和洪敬甫按照原定计划,到了越西后,先做实地勘察,再带着越西主事一同去乾州,然后一同商议商会的事情。
眼下,不过才到越西地界,便已遭到重重危险。
“你说,咱们要是现在闯进去,是不是就能跟里面的人打个照面。”
“不可。”太史宗芳摇摇头:“正如你所言,形势未明,咱们得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洪敬甫抬头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小丫头心思进步到挺快啊。”
这人总是这样,正经话说不过三句,太史宗芳没理他,反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越西府门前,又有一辆马车驶来。
洪敬甫站起来,贴着窗口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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