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事散了,我留了洪敬甫,司徒恒文和穆育民在居兴殿说话。
“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法?”
穆育民率先回答道:“臣也曾听闻过此事,只是当时没有证据,便未曾追查出什么。”
“臣在凤翎阁曾经撞见过江明和萧方私下相谈,却不知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洪敬甫也跟着答道。
我把目光转向司徒恒文。
“臣不曾与几位大人有过来往,所以对此事便是一无所知。”
谢远春如此有备而来,将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只能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我沉默片刻,想起之前的揣测,难不成宫里出事的这些日子,便是蒋太傅故意让我闭目塞听,好让谢远春实现今日之举吗?
虽然暂时稳住了蒋太傅,可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刑部和裕王想必也拖不了多久。得尽快想办法应对。
“司徒恒文。”
听见我叫他,司徒恒文神色严肃起来:“臣在。”
“现有的朝官里,替朕拟一份名单。”
司徒恒文疑惑道:“不知君上想要什么样的名单?”
我想到朝中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在此案中,所有涉案官员的职位空缺名单。”
“是。”
司徒恒文明白了我要与谢远春争夺的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提点道:“若有犹豫不决的地方,可去请教侯江福,他在吏部多年,想来对许多人的性情都了如指掌。”
侯江福今日承了我的恩情,对于这个司徒恒文的这个要求,断断不会拒绝。有他相助,这份名单上的人选,避开蒋太傅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
“穆育民。”
“臣在。”
“去查查谢远春的私账,朕要看到切实的证据。”
蒋太傅如此大动干戈的对七位重臣下手,想必除了党羽之故,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谢远春嘴里说的商户,跟一般民间的商户,实则有很大出入。
民间的商户,无非是正经买卖,最多出现逃税,以次充好这种事情。而官家成立的商户,除了正经买卖,还可以借着权势掩护,私下走私官盐,铜矿等物。
而这些人,在每一层的关卡都分了账,所以谁也不敢揭穿谁,只能互相打掩护。
要是在正常案件流程下,刑部要想抓住这群人,只能先想办法拿到私账,再抓住一两个主谋,逼出完整的口供,才能上报天听。
可谢远春手中的,不仅有私账,人证,甚至连全部主谋的名单都握在手中,如此详细,实在令人不得不多想。
这究竟是铁证,还是构陷?
如果是构陷,倒也能解释得了,可要是铁证,在这七个人的生意里,谢远春的人,究竟得埋伏到多深了。
谢远春这个人,贪财又好色,私下必然也是有商户的,说不定,是这七个人抢占了他的生意,让才结了仇。
司徒恒文和穆育民被我打发出去,我还有些话要单独交代洪敬甫。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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