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入朝廷争斗的人,无论你处在什么位置,不是利用别人,就是被人利用,谁都不会例外。
南安女帝去了一趟南苑,内务府主事第二日便亲自来了,将长玉公子要带出宫的东西,细致的列了单子上奏,只等他点头就置办。
长玉公子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一大包金瓜子便到了内务府主事手里。
关照了南苑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收到赏赐,内务府主事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长玉公子像是突然开了窍,对谁说话的态度,都比之前更为亲和了些。
“有心了。”
“长玉公子说哪里的话,奴才能为您办事,是奴才的福分。”
长玉公子笑了笑,并未接他的话。
上次出宫的时候,还是茫茫大雪,如今倒是连一件厚些的外袍都穿不住了。
内务府主事除了送单子,还送了些夏装过来,都是今年新裁的衣服,穿在身上轻飘飘的,风一吹,衣袖就跟着摆动,十分凉爽。
长玉公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着外头的喧闹,心中的念头渐渐坚定起来。
“公子,到了。”
马车乍然停下,太监掀开了帘子,将扶他下去。
甄氏牵挂儿子,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听着有人说话的动静,她伸手在空中摸了几下:“是拓儿吗?”
挥舞的手被人牵住,长玉公子回答道:“母亲,是儿子。”
“大病了一场,实在是受苦了。”
长玉公子一开始是被南安女帝强行关在了南苑,后来宫里起了时疫,就确实是真的病了。
整个人稀里糊涂的躺在床上,大半个月就那么过去了,他除了被喂药,就是成日里陷在梦境里醒不过来。
各种荒诞而稀奇古怪的梦,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要将他所有的精力都掏空般。
“儿子没事,倒是叫您挂心一场。”
两人扶着进去,下人们在卸马车上带来的东西。
甄氏听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便知道他又带了东西出来。
“虽说君上对你好,但也不用每次都带东西出来,次数多了,怕其他人心里介怀,就得偏生许多不好听的话。”
长玉公子解释道:“母亲,这是君上赏赐的,不是儿子自己带出来的,您且放心收下。”
两人走到屋里坐下,长玉公子倒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
“况且,我是君上堂堂正正的皇夫,谁敢多说些什么呢。”
甄氏抿了一口,劝诫的话想了想,又觉得宫里的事情说多了,担心他伤心,还伤了母子感情,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你心里有数就行,母亲年纪大了,许多事情,总是看不透。”
不过,甄氏从他这细微的变化里,察觉出他似乎再不对皇夫这个身份而有所介怀,如今竟肯当着她的面提起,倒是一桩稀奇事。
甄氏想到这里,便多嘴问了一句:“君上常去你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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