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从他嘴角挪开,仔细盯着下颌线摸了又摸。
听说江湖之中有种人皮面具,带上之后,脸可以真实得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我没摸出什么门道,又扯了扯他的皮肤,嗯,倒是红得十分匀称。
霍淮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君上,您。”
我松开手,瞬间站直了身子,疑心生暗鬼,真是想人想疯了。
“起来吧。”
我神色恢复冷静,再没了方才试探的心思。
“朕瞧你对案子颇为热衷,怎么?将来想要跟着焦明仁吗?”
霍淮放下揉脖颈的手:“臣只是见不得旁人无辜受冤枉,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
我指了一下棋盘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七人案里,他们倒也不算无辜,谢远春呈上来的那些罪证,以焦明仁的性子,肯定是查了个底朝天。”
若是焦明仁都没查出什么,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谢远春准备的罪证就是事实,第二,谢远春有了蒋太傅的指点,将这个局布得很完整,就算是焦明仁大张旗鼓的查,也不担心会出纰漏。
从霍淮送上来的证据上来说,中间有出入的,不过是一些罪名的出入和案件细节,从根本上,改变不了七人案的解决。
而霍淮的奏折,真正能打破局的,是用这些罪证牵制住谢远春的布局,让我的人有机会在其中插手。
可惜,宫中有孙姑姑相助,此局的输赢,早已从谢远春的布局开始就定下来了。
“朝中有些人的屁股坐久了,便觉得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你与其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倒不如替朕办点正事。”
霍淮问道:“不知君上所说的正事是?”
我并未言明,而是旁敲侧击道:“你与焦明仁关系如何?”
霍淮有些不解,不明白我怎么突然把话头转到这个上来,他一笔带过道:“还行。”
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轻笑:“洪敬甫是朕的人,你听过吧?”
霍淮好像完全摸不透我的意思了,只能顺着我的话接下去。
“听过。”
“司徒恒文也是,还有穆育民。”
霍淮紧皱着眉头,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看着他这副愁苦的样子,我反倒笑得更畅快了些:“你要是真有什么想法,得先跟这些人打好交道,才能在朕这里说上话。”
“君上是教臣结交党羽吗?”
这句话,当初在宫道上,霍淮已经问过一遍了。但当时我头疼发作,没有回答他。
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含糊不清道:“朝中的人这么多,总有些人心里盘算着弯弯绕绕。朕瞧你是个有天分的,不过随口提点几句,你要如何做,朕可管不着。”
“臣愚昧,听不出君上的言下之意,但臣明白一点,忠人先忠君。”
焦明仁,裕王,穆育民在京中多年,对于七人案和谢远春身上,半点漏洞都查不出来,霍淮一个刚入朝半年的人,居然能写这么多详实的证据补充。
霍淮啊霍淮,就算你身份没有问题,可背后的势力,如何不遭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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