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德答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君上是去南苑。”
“南苑?”
皇贵妃神色讶异,见我回头看她,又募地笑道:“臣妾还以为君上会去邶修苑。”
从云鹄公子暂代了宫中主事的位置开始,皇贵妃便鲜少插手后宫的事情,甚至,直到现在我也没恢复她的大权。
“君上好像还没在邶修苑留宿过,不如今夜去看看他。”
大权旁落,又是给了自己曾经提拔过的人,皇贵妃倒是豁达,还能在我面前替他说话。
“下次吧。”
我不再看她,大步出了宫门。
血红色的晚霞染透了整片天空,我坐在轿撵上发呆,思绪不知不觉的飘远。
三年前,袁烨拖着一身伤病离京去云南,临走的时候发誓,再也不会入京,然而多日前我的一封求救信,又将他拉了回来。
故人容貌依旧,然而性情大变,再没了从前的心气。
那日在居兴殿,他临出门的时候,突然问我,俞炯然为什么会死?
我含糊其辞答了一句刺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大笑起来。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心虚,只能托词道那日实在太过慌乱,且那个时候我与俞炯然吵架了,他又不喜欢人在院里伺候着,这才有此悲剧。
袁烨点点头,并未再追问,而是试探道:“君上总不会对她这么小气,几年了还对着她的人下手,臣相信您。”
我笑了笑,并未再应他的话。
袁烨的母妃乃是三皇叔一母同胞的妹妹,多年前远嫁给了云南的凌王,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人虽然保住了,但身子却彻底废了,不过短短两年的时光,便撒手人寰。
凌王另有两名侧妃,两个侧妃膝下都已有孩子,三皇叔担心袁烨被人欺负,派人将他接回了自己的府邸,一养就是十几年。
后来先皇大丧,凌王在第二年的冬天也跟着去了,袁烨不得不赶到云南守灵。
三年过去,等他再回京的时候,成德女帝已经葬在皇陵了。
他刚结束的守灵,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时间比上次要短,那日宫人来报,他酒后在京郊纵马,将腿给摔断了。
我派了叶六前去给他医治,他却将人关在门外,所有人都不肯见。
三皇叔久居国寺,府里便没人劝得了他,我只好亲自登门。
“开门。”
屋里静得像是没有人一样。
我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他依然不为所动。
我便对着郑有德挥了挥手,让他一脚把门踹开。
郑有德看了看三皇叔府里的门,一时不知是先得罪三皇叔还是先得罪我好。
他见我脸色渐渐沉下来,勉强的抬起脚就朝着房门而去。然而下一秒,门突然被打开,郑有德差点一头栽倒在袁烨身上。
“肯出来了?”
袁烨扶着门槛,拖着半条残腿,头发乱得跟街边要饭的一样。
“你怎么来了?”
我冷哼一声,抬脚走进去:“我不来,你是打算死在这里吗?”
袁烨被我怼了,倒也不生气,只是跟在我身后往里走:“回去吧。”
我没理他,对着屋里打量了几眼,见地上全是滚落的空酒壶,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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