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的葬礼办得极为安静,除了原本就在西苑的丫头婆子,便再无旁人涉足。
我心中感怀不已,却并未前去上香,而是等到葬礼结束之后,传信让叶六去整理遗物,然后将西苑闭宫。
那日夜里的雨虽然暂时停歇,但这两日却也并未出太阳,而是阴风阵阵,中间还夹杂着一股残花败尽的腐烂味道,让原本就压抑的宫禁,更多了几分悲凉。
我消沉了几日,看到案桌上谢远春送来的奏折,募地才想起陈晋荣让我打听凌礼红的事情,于是让郑有德去传焦明仁进宫。
“君上,霍淮大人来了。”
郑有德传完旨,换了新的茶水进来。
朝中政务事多,我心中烦闷,实在没心情在这个时候跟他打哑谜。
“不见,打发他回去。”
乾州的事情再起波澜,我思来想去,总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眼下京中即将有大动作,洪敬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的。
至于其他人,经过了这么多事,即便是司徒恒文和穆育民,我心里依然提防着,谁也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哪一日就突然转了向。
郑有德劝道:“君上,霍大人神情凝重得有些异常,可能真有什么大事,要不,您还是见见他吧。”
郑有德鲜少替哪个朝臣说话,向来是按吩咐办事,头一回这样,倒让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笔放下:“让他进来吧。”
霍淮果真如郑有德所言,脸色阴沉得比外头的天色还黑。等他行完礼,我以为他会主动开口言明是什么事情,没想到殿中却异常沉默起来。
我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不耐烦了,语气听上去甚为不好:“何事?”
霍淮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郑有德。
看来是真有什么大事,连我身边的人都要避讳了。
我言道:“都出去。”
一群宫人低着头快步走出去,门口传来厚重的关门声。
“君上。”霍淮总算是开了口:“臣听闻太医诊脉结果已出,不如早些另立皇夫。”
“诊脉结果?”
我满头雾水的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什么诊脉结果?”
霍淮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意味不明,隔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解释道:“袁大人所说的,重立皇夫之事。”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原本是想让袁烨直接把三皇叔拖入局的,可没想到那日的裕王成了中途的变数,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蒋庆怀封亲王的事情上。
虽然这样于宗亲一事上,布局会更顺利些,但对三皇叔而言,又模糊了重点,我得另外再想法子,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变得更大些。
“朕倒是还未收到诊脉的结果,怎么你先知道了?”
霍淮缓和了一下神色,将语气放得十分柔和,顾左右而言他道:“君上,臣的意思是,后宫毕。”
我打断他:“霍淮。”
霍淮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谨慎,像是在衡量用什么词,才不会让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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