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船商闭嘴,当真是因为受了商会的照拂吗?
叶怀荣在越西,也算是一家独大十几年,却被梁升云一朝之间给算计了,谁心里不得掂量几分。
太史宗芳看着梁升云,心中暗自发笑,以他的手腕,就算是越西船商再不听话,也会担心自己的处境而妥协吧。
“乾州的司官,我虽然打过交道,但毕竟。”梁升云突然顿住,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太史宗芳问道:“不知君上的意思是?”
太史宗芳言道:“此次我来是以协理的身份,至于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梁大人如何处置。”
梁升云敷衍道:“我若是有这个本事,何必劳烦太史大人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两个人互相推辞,谁都不肯下主意。
封之明是何等罪大恶极,乾州跟他有关的人,只要有点实证,将折子往刑部一送,乾州的司官就跟地上的蚂蚁似的,谁都能踩上一脚。
太史宗芳虽没有梁升云的城府,但她对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想法。
梁升云是真的拿那些司官没办法吗?
能被洪敬甫这种老狐狸都夸赞上几句的人,肯定不是面对这个局面会束手无策的人。
梁升云费这么大的功夫,无非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由头,借机处置了乾州的司官,顺便杀鸡儆猴。
梁升云一边向乾州司官示弱,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为力,一边放纵他们往京中上奏,将所有的不满都捅到京城去,在南安女帝面前自寻死路。
以南安女帝当日处置封之明的态度来看,她在这个局面里,不会单纯觉得是梁升云无能,反而会变成乾州司官野心不足蛇吞象。
为了商会安定的事情,已经放过他们一回,却不知道好好珍惜。
而梁升云,借着君上的旨意对乾州司官下手,便能遮掩住旁人说自己心狠手辣的流言,甚至避免了让南安女帝揣测。
一个朝臣,若是在政务上太过算计,太过精明,迟早是走不长久的。
换句话说,官运亨通的路要想走得稳当,除了对同僚示弱,还得学会在上位者面前装傻。
这一点,太史宗芳想明白了,霍淮也听明白了,他对这些朝事争斗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看着梁升云渐渐出起神来。
算起来,十载光阴都过去了,当年的日子,遥远得仿佛前世般,霍淮实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他。
若非碍于这层身份,有些话,他当即就能脱口而出。
可经过刚才几个时辰的冷静,霍淮又重新理智起来,问了又如何,时府的惨案已经造成,他当年退缩也是事实。
问来问去,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能挽回,能改变的余地。
甚至,连所谓的释怀都做不到。
霍淮叹了口气,目光从梁升云身上移开,罢了,前尘往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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