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大惊,虽说早有准备,却也被这一声吓得不轻。三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晌方才听那童陆道来,
“这定是位高人!我刚才估算了一下,那些枯枝青果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扔到山下,我们真的找到山人了。不过不知这山人是否好客,咱们还得恭敬小心一些才好!”
小乙白青点头称是,三人朝那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只见雪雾之中隐约有一处山洞,三人对视片刻,便拔腿缓缓向那洞中走去。进到洞中,童陆只觉越往内走,越是奇热难耐,与洞外千差万别。趁着一丝微弱光亮,小乙看那前方有一人盘坐在地,只见那人宽袍大袖,衣色淡黄,虽说有些破损,却是极为干净。那人头顶锃亮,一看便知是位和尚。小乙上前,隔了几步,轻声问道,
“大师,您是这里的主人么?我们三人多有叨扰,还望……大师?大师?”
那人也不言语,仍是坐着一动不动,三人一齐上前。童陆眼尖,看出是位老僧,右手袖管空空,似乎只有一只左手,他走到近前轻声叫唤,却仍是没有丝毫回应。他有种不祥预感,伸手探了探鼻息,整个人瞬间呆滞,脸色惨白,半晌方道,
“已经死了!好像,好像刚死不久!”
小乙白青正也是心惊,想不到这老僧已然圆寂,白青心中有些难过,想着要让他入土为安。小乙环视四周,似乎这老僧生前曾在此处与人相搏,随后他又在地上发现许多链索痕迹,正疑惑间,只听童陆“啊”的一声惨叫,被抓了进去。小乙追上前来,却被人一脚踢飞回去。小乙正要持棍而上,只听低沉男音缓缓而来,
“小娃娃,你要再动,我现在就捏死他!”
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感,却最是让人胆寒,小乙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动。童陆被那人抓住,也是不敢言语。只听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那老和尚身上找找,看有没有钥匙。”
小乙听他所言,把老和尚身上摸了个遍,却并未寻到钥匙。小乙这时才发现这老和尚只有一只左手,那右手袖管满是血渍,颜色稍显暗红,似乎这手刚断不久。他又搜了一遍,方才回道,
“前辈,并没有发现钥匙,这位大师身边只有散落的佛珠。”
那声音似乎并不感意外,悠悠道来,
“你们把和尚尸身搬过来,换这小子回去。”
小乙白青看着和尚,有些为难,不过生者为大,二人还是一起将那和尚抬起送到洞中深处。忽的,童陆身形一闪,被抛了出来,小乙赶忙放下和尚接住童陆,和尚尸身也瞬间被那人抓了进去。童陆惊魂未定,双腿发软,靠在小乙身上不停喘着粗气。三人赶紧出了洞来,童陆突然蹲下,将胃中吃食全部吐了出来,又干呕了半晌方才道来,
“那人太恶心了,只怕是有几十年未洗过澡了!”
又吐了一会,他继续道,
“那人好像被铁链拴住了,他要找的钥匙只怕是被这和尚藏了起来!这人真是太奇怪了,依我看来定然是无恶不作之辈,我们可千万不能助他逃脱此处!”
小乙白青点头,又听他道,
“还有一点,这引我们前来的又是何物,不过似乎与那和尚有关,或许不是敌人,咱们时刻注意周围动静,可能会有所发现。”
不知觉间夜色来袭,小乙竟在不远处寻到许多木柴,怎奈湿气太重,无法生起火来。三人并排坐在温泉边上,虽说有些细雪,却也一点不觉寒意。说来也是奇怪,这一夜,洞中再无声响传来,三人皆是疲累至极,竟是在这泉水边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天未亮,三人被一声巨吼声吵醒,
“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只听那人声音飘然传至,
“三个小娃娃,你们进来一下。”
童陆天生警觉,轻声道,
“这人定然是那大恶之人,咱们还是少搭理为妙,不如直接离开了吧!”
只听那洞中人大笑道,
“娃娃这么无情,你们想上山,没有我的帮助那是万万不能。你们怎会觉得我是恶人,这和尚当年杀人无数,以为出家为僧便能洗脱罪孽,真是可笑。”
童陆发出声音极轻却被那人一字不差听入耳中,三人皆是愕然。又听那声音慢慢传来,
“这老和尚无恶不作,用毒计伤我双眼,又将我困于此处整整十年!小娃娃你曾进来过,定然也知这火刑之苦。我双眼不见一物,每日清晨听那和尚念经计算时日,呵呵,已然十年有余了!”
那人声音有些发颤,三人一听也顿起怜悯之心。白青听他自述双目失明,也想着是否有办法让他少些痛苦。又听那人接着说来,
“我生于唐末,长于宋初,年少时因缘际会拜于名士门下,武学精进神速。不足二十便已然难逢敌手。那里心气极高,四处与人对战,伤人无数,但也从未乱杀一人。不几年功夫,这武林之中对我崇拜与憎恶之人皆是大有人在。十年前游历天下,来到这大理国,所谓风花雪夜,其实也不过如此。无意之中知晓了一些大理国密事,竟然惨遭毒计加害。”
白青惊疑道,
“怎么前辈也是宋人?!”
白青说露了嘴,那人一听,也是一喜,
“娃娃也是宋人?!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你们这三个小娃娃便是我命中贵人了。来,快与我解开这链锁。”
童陆皱眉问道,
“前辈,还有一事不明,可否告知一二?”
那人知三人谨慎,也不着急,淡定回道,
“但问无妨。”
童陆慢慢说来,
“我们三人昨日上山,是一白色活物,指引而来,似乎是在向我等救助,只怕那物与您并非一路!”
只听那人哈哈大笑,
“你这个娃娃有点意思,心思如此细腻。那我就与你三人说道说道。那物是一只白猿,通体白色,本是我从雪原带来。在那大理崇生寺,小白猿病蔫蔫的,我只怕他它就要不活了,这老和尚说他有办法,于是带我来这雪峰之上。没几日,这白猿喜寒,竟然活蹦乱跳起来,我也就对这和尚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啊,一时疏忽大意,竟被这和尚下了药,醒来时便被链索困于此处。”
童陆想了想道,
“那这白猿本先与你相熟,为何又会与这大师交好?”
那人苦笑一声道,
“当时那白猿不过出生月余,又怎能识得主人。老秃子设计害我,瞎我双目又毁我喉嗓,便轻易骗过了那白猿。他将我困于此处,也很少让白猿进到洞中,秃子与白猿共处十余年光景,早就形影不离,它时常听我怒吼却是把我当作恶人,哎,老秃子用心太毒!太毒!”
童陆点头,
“难怪前辈出声如此低沉,竟是被人所害。前辈我们现在又该如何施救?”
那声音继续道来,
“我想了一夜,应是如此了。你们在这洞外帮我把和尚右手找到,我自有用处。”
三人四处搜索,却毫无所获。童陆想了想道,
“只怕是被那白猿捡走了,咱们不要分散,时刻注意那白猿动静。”
白青注视雪雾之中一点,用手一指,轻声道,
“看,它在那里呢!”
小乙上前将二人护在身后,童陆却抢了上来。
“白猿儿,你把那右手给我们,我们让大师入土为安可好?”
那白猿看着三人无动于衷,童陆手舞足蹈不停比划,心想若是个活物必然能够明白其中含义。不料那白猿竟仍是一动不动盯着三人。小乙撇了撇嘴,指指那白猿,摸了摸右手,又指指洞里,然后做了一个拼接手势,那白猿竟然呜呜叫了起来!童陆不停翻着白眼,看看小乙,又瞅瞅那白猿,
“果然这大老粗才能和这畜牲心意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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