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清儿被那花盆砸中,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她挣扎着站稳身子,道:“启禀爷,奴婢也有错,从小流落在外,说话不知轻重,这才惹恼了少夫人……”
贺其瑾恨极,这清儿简直可恶至极!
竟然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过错归结于说话不知轻重。
如今这局面,便是她这个少夫人嫉妒、狠厉之举?
谁错谁对,谁轻谁重,高下立见!
果然,那赵廷啸立刻冷道:“好啊,本世子算是见识到了,温柔似水的贺二小姐,原来是这样一副心肠!”
“赵全,将今日所有,一字不落回禀母亲,请母亲处理!”
赵廷啸说完,抱起了清儿,向花室外行去。
他只觉臂膀一片粘腻,血腥扑鼻,急急道:“来人,去请郎中!”
转身又瞪了一眼怀里的清儿,“她砸你,你不会躲?没见过这么傻的!”
清儿强睁开一双眼睛,扯了一抹笑,“我听说,夫人最喜爱木樨……”
她从头至尾没有喊一声疼,也没有诉说一句委屈。
这样一个傻子,像极了倔强的她,赵廷啸下意识放缓了步子。
樊楼的雅间里,贺其施看完信,原样折好,塞进了怀里。
感慨出声,“没想到她短短几日,竟做得这么好,这要吃多少苦?”
那意娘淡淡一笑,满眼心疼,“她聪明机灵,若不是出身,定能和贺四小姐一样,有一番作为!”
“但愿赵世子能懂!”
左沐昔刚行至雅间门口,便听到贺其施的话。
又是赵廷啸!
每次碰到赵廷啸,她才会这般在意。
有狠,有不甘,还有一点迷茫。
彻骨的恨意里,藏着的怕是蚀骨的爱吧!
想到此,左沐昔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
她为他挡住惊马,他便为她解围,送她仓庚!
为她抚琴,治疗脚伤,为她投壶,只想让她展颜一笑!
和她放天灯,赛马,奔赴塞北,共历生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比不过赵廷啸留给她的刻骨铭心?
……
“左世子,快请进!”
意娘甫一抬首,看见门外的左沐昔,出声相邀。
左沐昔强自压下满心的失落,进了雅间,坐在了贺其施身边。柔声道:“几日不见,你可好?”
贺其施还陷在清儿一事的思绪里,随便应了句。
左沐昔心里越发堵得难受,话里忍不住带了气,“在想赵世子?”
“嗯!”
意娘在桌下扯了下贺其施袖子,她茫然回神,才发现左沐昔一脸冷意。
下意识补充道:“也不算是,是关于……”
“你的事儿,不用告诉我!”
左沐昔径直起身,冲意娘抱拳一揖,“回见!”径直出了雅间。
贺其施一脸莫名。
意娘叹道:“你呀你,明明知道他在意你,你还在他面前提其他男子,竟然走了神!”
“我想的是清儿的事儿!”贺其施反驳道。
“可他问你是否在想赵世子,你可是想都没想就回答是,你说怪谁?”
贺其施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相识至今,左沐昔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何时被气成这样!
辗转反侧一夜,次日一大早,她急急赶往镇国公府,却被告知,左沐昔代天子巡视,早已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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