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戈山心里大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主子浑身散发出的决绝
贺四小姐一旦倒下,主子绝对不会多活一刻!
众人无不动容,就连那王御医,看向贺其施,面上都带上了慈色,这样的傻姑娘,世上不多了!
贺其施淡淡一笑,“好,那我进去忙了!”转身进了医舍。
每走一步,贺其施的心便往下沉一重。
入城之前,贺其施支开冬梅、春兰,在胳膊上画上了疱疹。
前世,随侍赵廷啸左右,有时外出潜伏,需要一些伪装,她便学了些皮毛。
手臂上的疱疹为了防止被左沐昔识破身份,强行送出城,而作的应急之策。
可方才,左沐昔看到她手臂上的疱疹,先是震惊,而后是心痛、自责,接着是一脸释然和决绝。
只能说明,他已经染上了疫症,就连身侧的戈山都瞒过了!
如今整个锦州城,只有他一人坐镇,丝毫不容松懈。
可没有解药,他又能强撑到几时?
锦州城向南不到二百里,便是南疆,接壤的南昭日日滋扰。
内忧加外患,实在令人忧心!
赵廷啸站在山巅,瞅着远处的密林愣神,一侧的吴用知道,过了那道密林,便入了南昭境内。
吴用瞅了眼赵廷啸,满心疑惑。
贺其施潜入锦州城前,留给他的信里,让他多留意赵廷啸。
赵廷啸虽然算不上光明磊落,但领军打仗,保家卫国,绝对不会有二心。
贺其施此言到底何意?
不一会儿,一个将领领了个南昭人装扮的男子走上前。
那个人躬身一礼,“启禀将军,南昭国近日有异!”
赵廷啸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只听那男子道:“前几日南昭浴水节,国人齐聚街头,庆贺节日,次日就出现了好些发冷、起水泡的患者……”
赵廷啸大惊,鼠疫已经传到了南昭?!
这一次,天下要大乱了!
处理完手上的政务,左沐昔抬首一瞧,夜色已深。
他唤来了戈山,“她可有回来?”
戈山摇了摇头,“贺小姐遣走了轿子和护卫,如今还在医舍!”
左沐昔立即起身,赶了过去。
他身上的疱疹起了没几日,时不时会出现眩晕,夜里总是发冷,难以入眠。
她倒好,无事人一个,这么操劳下去,估计连一个月都撑不住!
等他赶到医舍,便看见贺其施坐在灶间,身侧一溜煮了十几个药罐。
她正俯身,一一揭开盖子,尝一口,便在手边的纸上记着什么,一脸郑重。
炉火映红了她的脸颊,额上沁出了汗,一身御医的服饰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左沐昔好似看见了一个妇人正在灶间,为晚归的相公做饭。
他眼里一热,抬脚进了里间。
贺其施看见他,换上了笑脸,递过来一碗黑黑的药汁。
“我刚才喝了一碗,你也喝一碗,强身健体!”
她瞅了身后的戈山,淡淡一笑,“戈侍卫,也有你的!”
“多谢贺小姐!”戈山躬身一礼,比平日恭敬了许多。
贺其施面上一愣,便看见戈河匆匆走了进来,“启禀主子,城外大半夜来了个老头,姓齐,死活要进城!”
神医齐叟?!
左沐昔、贺其施面色大喜,锦州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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