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幸川把体检单分成两份,其中一叠给了他同桌周嘉诚。
在他们发体检单的间隙,吴老师叮嘱说:“我们下午去体育馆测基本项目,明天早上不要吃饭,到学校来采血。”
“老师,那我们还有时间吃饭吗?”
在校园的课堂上,我们似乎习惯了老师的叮嘱,而学生却保持沉默的状态,但永远有那么一两个活跃的同学在接老师的话。
俞文也有觉得,自己在京城的高中时代,并没有认识多少人。
有让俞也一直在改观的周嘉诚。
但是据她观察,周嘉诚除了会和孙幸川讲几句话,和所有人都不熟。
但这并不妨碍所有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这里的传奇。
学习年级第一,从小到大拿奖无数。
论家世,谁人不知在京城的周家,爷爷军官,父亲经商,母亲从政。
论外貌,那电视里的偶像在他面前也稍稍逊色。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传奇吗?!
前无古人,后还不知来者,起码最近几年没有。
但是周嘉诚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魅力,即使他和所有人都不熟,也不妨碍,会有人和他搭话。
如果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周嘉诚还是很随和的和他们侃侃而谈。
还有一直阳光的孙幸川,他好像永远都笑眯眯的,所以其实大部分的女孩子更喜欢接近孙幸川一点。
嗯,好像就没了。
其他人的记忆在她这里已经很淡了。
俞文也微微皱眉,继续听吴老师的讲话。
“你们可以明天带东西来,还可以采完血去食堂,我们明天食堂上午一直开放。”
韩松转过头,趁老师不注意,小声说:“明天早上我正好给你带煎饼,你不要拒绝啊,我都成功入团了。”
“行啊,说真的,我第一次见人入团这么快。”
俞文也想起以前的学校,申请表交上去好几个月,都难得有回复。
周嘉诚正好发到俞文也的体检单,就看到她和前桌男生聊得很开心。
他敛着眉把单子放到她桌子上,有点阴阳怪气的说:“你今天课间对我笑什么?”
俞文也一愣,支支吾吾地说:“啊……啊,那个啊,没什么,就是你入团可能还得再等等。”
周嘉诚皱眉,没想到那个“惊悚”的笑,竟然就因为这豆大的事。
他眉头舒展开,嘴角勾着笑:“下午体检得称体重,中午少吃点。”
俞文也咬着牙,圆眼怒睁:“周嘉诚,你大爷的!”
周嘉诚垂眼:“害,这不在这呢嘛。”
俞文也赏他白眼:“您就继续您那不要脸的本事吧。”
“好嘞,听侄女的。”
“……”
语气飘然,不可理喻。
“老师,都发完了。”孙幸川提醒。
“好,那你们都填好表,等广播通知后,班长带你们去体检。最后把表带回班里,统一收起来。现在我们打开课本。”
吴老师喝两口水,从粉笔盒里抽了跟粉笔,弹弹灰,用湿抹布把凹槽里的粉笔灰擦走,才开始讲课。
*
雨是在中午的时候停的,俞文也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就看到太阳从阴云中探出头来。
下午上完第二节课,广播突然传来刺耳的长鸣,接下来就是一阵噪音,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俞文也觉得,这个广播可真是她高中生活里最不协调的存在。
永远刺耳,可又如此重要。
“现在高二8班的同学,由班长带领去体育馆体检。”那人好像怕听不见似的,重要的事情还重复了三遍。
俞文也想,这绝逼是那个肥圆肉耳的教导主任。
八班的队伍被带去体育馆,所有人按照姓氏被分成了各个小组。
很巧,Y和Z是最后两个字母,俞文也和周嘉诚被分在最后一个小组。他们几个人排队检查完嗅觉和味觉,去旁边队伍排队验视力。
俞文也有轻微的近视,但是不影响正常上课。她突然记起之前吴老师说检查不合格,就可能会影响体育成绩的话。
她有点担心,想用以前的老方法浑过这坎儿,转头看见周嘉诚站在她身后。
实在是不想和这座瘟神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又不得不有求于他。
俞文也皱紧眉头,死就死吧,脸上英雄就义的大气凌然。
她死死握住手里的体检单:“周嘉诚,你近视吗。
周嘉诚高她一头,敛着下巴垂眼看她:“不啊,怎么,你近视?”
见他气息淡然,俞文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有点,不严重。我们检查结果会影响体育成绩,检查视力的时候,你就在后背上指给我。按照字母E朝哪个方向,你就在我背上朝哪个方向划一道。”
周嘉诚听的一愣,体检结果会影响成绩,但是视力不影响,谁家近视还是个错误了。
他觉得这姑娘啥的可爱,只能掩盖疯狂想往上扬的嘴角,凑近她说:“小姑娘,你这个叫作弊吧。”
两人距离本来就很近,俞文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周嘉诚低下头,平添了几分压迫。
她咽下喉头,镇定好心绪,贼笑着说:“作弊也得带上你啊,你就说帮不帮吧。”
周嘉诚看透她的心思,勾着嘴角,她的耳朵带点粉红,在三月的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在风的摇曳下,抖动花瓣。
他看的失神,忙挺起身子,抬手揉了揉鼻尖,有点无奈:“帮,我帮还不行么。”
周嘉诚往前迈一步,把手偷偷藏在俞文也身后。
他的眼睛看着医生的长杆指向不同方向,他的手指跟着在俞文也背后轻轻滑动。
俞文也在周嘉诚的手指碰到自己的时候,身子就猛然僵住,感觉身体有小电流顺着血管划过,麻木感蔓延到全身,最后聚集在心脏的室房,在心脏的纹理脉络上,一阵一阵的触击。
她的大脑成放空状态,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就像在空旷的海面,飓风吹过耳廓,盘旋着,在耳边叫嚣。
像看不清前方的陆面,周围只有蓝色的大海,他像一叶孤零的轻舟,游游荡荡的漂浮。天空作暗,那一刻,她感受不到风雨。
*
第二天早上要采血,俞文也不用早早的爬起来吃饭,很幸福的在床上多赖了十分钟。
她到学校的车库放好车子,看见八班的同学去体育馆集合。俞文也站进自己班的队伍,感到很闷热,大早上的,燥热感就这么严重。
每个人领取了一个白色圆管,上面贴着个人的编号。
俞文也天生就有点贫血,医生从胳膊血管里足足抽了一大管,她光着胳膊上,按着棉球回教室。
她的唇色发白,毫无血色,俞也把棉球扔到垃圾桶里,在墙上靠了须臾,才能勉强咬着牙撑起身体。
俞文也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差不多来了一半。坐回位置上,一个煎饼就地递到自己面前。
“昨天说好的煎饼。”韩松把煎饼从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还顺便送了豆奶。
俞文也愣了五秒,啊了一声才想起这一茬,她从韩松手里接过来饼,试着咬了一大口。
俞也眼睛一亮:“这煎饼味道不错哎。”
“喜欢就好,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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