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松河古仙落笔。
古仙仰起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遂将身前的画卷翻转了过来。
“诸位,诸位仙友,都看看罢,好好地看一看这幅图。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呐!都言吾玄门诸宗同气连枝,怎的……怎的会有这般事发生!
若无今日一问,吾等何时能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狼子野心之辈!在欺辱吾之手足!在败坏吾玄门气运!这是你我的失察之过啊!如今也该想着亡羊补牢了。”
古仙声音悲恸,因着群仙诸修都齐齐往来。
端看这画卷,松河古仙丹青之法更胜古雅仙人一筹。
画卷正中,是老禅师,面容悲戚,声色俱厉,甚至可以看到一只手紧攥在袖中,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老禅师的身后,是白阳禅宗诸修,听闻老禅师所言,皆露出痛苦、悲伤的神色。
不远处则是三宗门人,在画卷中亦是表情各异,仿佛因老禅师的控诉而动容,仔细看时,闻法七友的表情,甚至更为灵动一些。
再远处,则是群仙绘相,或愤怒,或悲悯,或沉思。
画卷的一角,松河古仙以古篆写就《禅师哭宴图》五字。
如此这般,古仙高悬此图,任由群仙诸修都看了,方才伸手,将这《禅师哭宴图》卷了起来,收在袖袍中。
“老夫这会儿神魂震动,道心都乱了,不知该与诸位说些什么,只是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因,便该有果,老夫要亲去紫霄道域面见诸圣,失礼了,老夫先走一步。”
说话间,松河古仙已经站起身来,刚迈出一步,身形又是一顿,偏头望向古雅仙人这里。
旋即,古雅仙人亦是起身。
“吾与前辈同去紫霄道域。”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松河古仙与古雅仙人已经大步疾驰而去,身影消失在道殿门外。
这时,席间古鸿仙人仿佛才睡醒一般,施施然直立起身形来,将杯中酒饮尽。
“唉,这世间总是不忍言的事情多些,此等情景,不该再宴饮下去了,老夫这会儿心神也不大安宁,诸位,这丹宴便就此散了罢。”
说到这里,古鸿仙人偏头看了眼坐在原地,神情呆滞的老禅师。
“小友,且安心便是,汝是玄门修士,咱们便是一家人,这往后啊,受了委屈要及时言语,拖得久了,便要闹出好大的动静来,不过也无妨,此事你们既然提及了,仙乡诸圣会为你们做主的,若有变化,吾等玄青域群仙,也愿为之前驱!”
老仙说话之间,殿中不少仙人便已经起身,顿时间身形模糊起来,等再看时,原地里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仿佛消散在了白云之间。
古鸿老仙也随之站起了身来,走到安文子掌教面前时,还颇为和善的拍了拍安文子掌教的肩膀。
“散了吧,尔等回神下界,亦当勤勉,好生修行,来日有缘,吾等再一同宴饮。”
安文子掌教与一众长老也随即起身,躬身应是。
如此,便见古鸿老仙一边走着,一边有诸修起身,到了玄青仙宗与太华仙宗诸位长老面前时,古鸿老仙也亦驻足,温声勉励了几句,待最后走到靠门处的白阳禅宗诸修面前时,那老禅师仍旧失神的坐在那里。
“小友?小友?”
待老仙又唤了几声,那老禅师方才仓皇起身,应对老仙勉励时,也只是唯唯诺诺。
横竖看去,老禅师都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老仙摇了摇头,不再说些什么,独自一人,径直走出了沧云道殿。
原地里,只剩诸修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等群修从偏门依次走出时,那老禅师忽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殿中。
那偌大道殿,便也只剩了杯盘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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