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着凛冽杀机的红霞哪怕已经消失在柳元正的视线之中。
少年仍旧像是面临着那无边可怖的威压,兀自呆滞的静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山间有风席卷而过,吹得少年衣衫湿透,通体凉意。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变化,已经让柳元正整个人汗发如柱,活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良久,柳元正方才定下了心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左手仍旧隐在宽大的袖袍当中,却悄无声息的将那无名玉灯收起。
电光石火之间,少年几乎将通身法力全数灌注进了玉灯之中,那莲花灯盏中央,豆大的焰光闪烁着通明紫意。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这玉灯也只是引而不发,并未引出浩瀚声势来。
原地里,少年的气息喘的有些粗重,右手抬起,他复又将火鸦神壶祭出。
但见焰光升腾,那身裹灵云的丹老神形也一幅心有余悸的姿态。
“万幸尊主善魇魅之术,以此法避过劫去,否则,小神当真不敢想象。”
此时便显出这神形凝练的好处来了,到底经逢大变,任谁都难顷刻间平复下心境来,只是有丹老在,便有了个能开口排解的渠道,更益心神。
修行讲求法财侣地。
所谓侣便是应在此处。
听闻丹老神形之言,少年也因之分去了心神,反而因之少了许多恐惧。
他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
“此一番,还是多亏得丹老示警,我虽掌握火鸦神壶,到底非是自身修行了神道,对这香火之力的感应便隔了一层,雾里看花,水中观月,难见本真,先前若是反应稍慢半息,恐怕要遭不测。”
这话说罢,倒见那壶中丹老竟也点了点头。
“非是不敬尊主,只是先前当真教小神骇然,那一刻,天地间的香火之力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天地化成了无法揣度的可怖存在,一缕磅礴念头夹杂在其间,降下死劫!”
“是了,贫道对香火之力感应不清明,但那一道赤色神霞却瞧的清楚,恐怕我家大师伯全力出手,也难有这般威势!只是丹老说此间香火之力活了过来?”
感慨之间,顺着壶中丹老的话,柳元正像是瞧见了什么端倪一样。
听见少年追问,壶中丹老也随之开释道。
“这香火之力便如天地间元气一般,寻常时总是无主,小神炼化得自身神力,尊主炼化,得自身法力,炼化之后的,总与散逸在天地间的有所不同,而自身炼化的,又因着功法、神位不同,与旁人炼化的也有差异……”
听闻此言,柳元正不禁心神震撼莫名。
“若如丹老所言,先前感应着的,是有主的香火之力?”
“正是。”
闻言,震撼之余,少年心中困惑反而愈多。
“怪哉……此事断无道理,莲台一宗式微孱弱万古岁月,怎的就教香火之力有主了?难不成那莲台古佛还能活过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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