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微风吹动,偶尔卷起几片掉落在地上的枯叶,黎晨坐在白露房门前的花园中央,身着黑色道服,神情中尽是伶俐。他双手合十,口中不停的念着什么,当双手再一次张开的时候一层淡淡的红光笼罩在了半空当中,此时一层细汗已经在他的额头上展露出来。
黎晨这才抬起头,看着烛火倒影在窗户上的影子,只剩下深深的叹息。匆匆娶她过门虽说是草率可也是现下最好的方法了。他在一年前窥得天机,人界将在一年后迎来一场浩劫,频繁的打猎、屠杀生灵、因冤假错案造成的无辜之人死亡已经让这个人间的气数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可他不能说,这样只会在阴差阳错之下让事情越演越烈。沉默等待,着手准备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妖鬼蠢蠢欲动,那小张看见的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不知道现如今他们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他保不住整个人间也没有必要,可唯独要拼了性命保住他心里的人。
他抬眼看那个房间,烛光将她的身影倒影在窗户上,影影绰绰又如此的寂寥。他缓缓走向那扇门,只觉得走的每一步都重如千斤,他满脑子盘算应该和她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你吃了吗也好,至少应该说点什么。
“咚咚咚。”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敲击那扇木头门,明明那声音清脆可在他听来却如此沉闷。
“进来。”白露倚着窗扉,轻声说到,声音还是沙哑如此,仿佛受尽了摧残。
黎晨小心的推门进来,抿着下唇小心翼翼的看向白露。只是一天的时间,那脖颈上的红印子更明显了,清楚的贯穿了她的整个横向脖颈,看了忍不住让人心疼。
“有事?”白露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静止的看向天空,始终不肯转头看他一眼。
“嗯。”黎晨这样回答,他轻轻的走向白露,呼吸深重,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拿在手里,缓缓的将刀鞘脱离,在烛光的映衬下,拿银白色的刀散发着丝丝的寒凉。
“准备直接解决我了?不再演戏了?”白露感受到那刀的存在,也没有逃避,只是想寻求出一个答案,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黎晨竟抓起她的手让她握住那刀柄,紧接着只听到“噗”的一声,那刀径直的穿过了他的心脏,暗红色的血缓缓的经由刀背滑落下来。
那一刻,白露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你疯了?”只是话刚说出口又是“噗”的一声,黎晨握着她的手将刀抽离了出来。鲜血在那一刻瞬间喷出,落到了白露的脸上,让那惊恐的脸更加沧桑。
“伤你的人都不能活,我也不行。”黎晨艰难的说出这句话,随后他就瘫倒在了地上,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已经染透了那黑色的衣袍。
“别说话。”白露撕下自己的衣服将碎片按在黎晨的伤口上,想要转身去拿药却被黎晨制止了。
“不必了,这刀,不论是谁,触之即伤,它已经穿透了,我的心脏,没救了。”黎晨喘着粗气用尽全力说着这句话,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虚弱无力,可不断流淌的鲜血就如同他正在消散的生命。
“所以你要死了?”白露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她流不出一滴眼泪,这个人她看不懂,从一开始就是。
“我,爱你。”黎晨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应该是爱了吧,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赔罪只为护她一世平安。
他用尽毕生功力将这处院子施下法术,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她始终会离开这里,危险始终还是存在着。他想保护她,可很多时候鞭长莫及,在看到他脖颈上的红痕时他做了一个决定,用他的这条命在她的身上布下一个阵法,护她此生不受任何侵害。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最好的归宿,从伤了她的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哪怕他做的再多在她看来也是笑话。倒不如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永远的记住自己,这样他的一生也是值得了。
再说这功法本就是禁忌,被他的师祖藏在了密室当中,一次偶然他进去了,翻遍了所有的藏书,也意外得知了这个功法。可当初他只是草率的翻了翻,那是他认为这世上没人值得他如此。可奇怪的是,第二次看到白露时这功法的全部内容都在他的脑子里打转,时间越是流失他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到现在已经能熟练的使用了,真好。黎晨嘴角带着微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就倒在了白露的怀里,虽然对方目光始终是冰冷,可这样就足够了,在她的怀里结束生命,从此了无牵挂。
白露眼看着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手上染满了鲜血,她的目光呆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只知道这个早上还掐着她脖颈差点要了她命的人死了,死在自己的手里,临走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微笑。同样的她也不知道,在黎晨逼上双眼的一刻,一束黑色的光进入到了她的体内,脖颈上的红痕也随着它的进入而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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