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大堂中唯有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砰!”厅中升起赤色火焰,幽幽然,带着一丝丝冷意。
在堂官主位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位赤脸判官,两侧,黑白无常守候。
“诸位大人请入座,堂下生人切莫喧哗。”
堂中霎时一片寂静。
“带犯人!”
大堂中间,忽然裂开,从地下冒出漫天火焰,在火焰之中缓缓升起一道人影,赫然便是日前消失不见的临江府知府。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惊堂木一拍,响彻全场。
堂下知府全身颤抖,颤声道:“罪民临江府知府周一阳,见过判官大人。”
周一阳这两日来生不如死,各种刑罚此时在他脑海之中一一闪过,剥皮,抽筋,拔舌,敲髓。。。
他不过一介文人,平日里说的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却哪里见识过如此血腥场面。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他便手脚发软,心智被夺。
当有鬼差暗中提点他如实交代,便可既往不咎之时,周一阳顿时崩溃,如倒否般将所犯罪名吐了个遍。
此时被告知正审之时,自然心下紧张,只怕交代不完全,会被判转生畜牲道,腌臜一生,却难逃上酒桌之命。
他将所犯之事,一一吐露,便是时间,地点,何人,所犯何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待交代到里应外合,与水贼一同坑杀水军之事时,周一阳潸然泪下,后悔异常。
“轰!”堂下百姓虽有鬼差在侧,却抑制不住愤怒之情,群情激荡。
“原来几年前临江府的那群水军健儿是被人出卖致死,可怜忠勇一生,死后还被人冤枉!”
“该杀,该杀!临江府有此父母官,实在是我等之耻辱!”
书记员汗如雨下,知府所说之事,他尽然知晓,平日里自然讳莫如深,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篡改之处,将知府所犯之事,记录个完完整整,甚至在细节上还有补充。
“口供是否属实,日后可有篡改!”
“句句属实,无有篡改。罪民所犯之事,皆记于省吾录之中,可一一对照。”
“也罢,既已认罪,且认罪态度诚恳,待按下手印,便送你返还阳间,由阳间律法判决。若有反悔,他日身死之时,便是你受罪之日!”
“退堂!”
惊堂木一拍,堂上火烛熄灭,厅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堂下众人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声响。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由赵长青上前将火烛重新点亮。
只见堂官主座,空空如也,黑白无常,不见踪影。
堂下,临江府知府下跪于地,兀自磕头不断。
书记员所记堂审,写了满满一本,白纸黑字,上面按着清清楚楚的手印,无所抵赖。
赵长青与秦连海互望一眼,皆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
此案他们全程参与,知府自承之罪,他们悉数听闻。更重要的是,堂外有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将此事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用一日,整个临江府恐怕都会知道此事。
他们若敢有所隐瞒,非但朝廷饶恕不得,便是临江府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会将他们淹死。
“此案已结,大家都散了吧!”
赵长青无奈站了出来,示意大家先行离去。
他做了个手势,临江府衙役小步上前,将自家知府扶起。
周一阳起身之后,犹自喃喃自语,“罪民认罪,罪民认罪!”
衙役心中惊惧,不由得低下头,掩饰心中的恐惧。
忽然之间,府衙外有一道人影飞射而入,大笑道:“好个妖孽,敢藐视公堂,今日便让你原形毕露!”
空中刀光闪过,斩向堂下百姓,全然不顾是否会殃及无辜!
人群之中,身着员外服的丁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体内内气流转,赤银磨盘之间的金色之气一动,一道金色护罩陡然出现,向着刀光而去,护罩之中,有九条幼小的火焰蛟龙不断游动,散发出强绝的威势。
“轰!”一种巨响,护罩将刀光阻拦下来。
便见半空之中,一个披头散发之人,手持巨刀,面露狰狞地盯向下方。
“死!”丁易擒龙之气三叠,将半空之人拉扯而下,同时,青竹剑飞射而出,在那人惊异的目光之中,直接从眉心洞穿而出。
从那人出现到身死,前后不过数十呼吸,许多人甚至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见一具尸身从半空落下,掉落在地。他所持巨刀,紧随其下,砸出一个刀形巨坑。
“地榜五十三,地裂刀吴宁,死!”
丁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据地榜所载,吴宁领悟的乃是土之意境,号称立足大地,力量无穷。
如今他竟敢托大,在半空之中出刀,自然落得个身死刀落的下场。
“连地榜高手都现身了,有意思!”
丁易腾挪移转,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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