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衣还在饭桌上。
道袍还在床底下。
一只袜子在床头,十三只袜子在门后头。
要怎么见人?
大门一关,万事与我无关,师兄想必也该识趣地离开吧?
并没有!
宋无为站在门外,说些容易使人误解的骚话,立早只好不情不愿,把门打开,绝对不是因为收拾四处乱扔的里衣,才把他挡在门外的。
宋无为嫌弃地找到落脚点,道:“我正要去洗……吸纳灵气,忽然想起明日是你生辰,便提前来送礼物。”
顺便了解一下,你为何要迫害我。
说着,拿出一支发簪。
发簪不是发钗,更不是步摇,并不华丽,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寓意,只是用于固定长发,简单装饰而已,与经常穿道袍的立早不谋而合。
简约。
精致。
最重要一点,比发钗和步摇便宜。
立早接过发簪,道:“不会是从小茶茶头发上,拔下来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昨日在行云镇挑了半个时辰,走了八九家首饰店,才终于找到称心如意的发簪,师妹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无为脸不红心不跳:“还有,小茶茶是谁?我都不认识的!”
立早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比划着发簪该插的位置,问道:“如此说来,师兄没有去只接待男性顾客的地方?”
“当然没有,师兄我是那种人吗?”
确实是实话。
经过实地观察,众妙坊与添香楼不同,它男女通吃。
毕竟正经洗脚店。
“真的吗?我不信。”立早淡淡道。
“师妹,我从不说假话!”
“那你说说,小茶茶的肚兜是何颜色?”
“当然是蓝白色……”
诶?
宋无为赶紧刹车:“师妹,我不知道曾一条跟你说了啥,但我去众妙坊,不是为了洗脚,也没有欣赏别的女人的妩媚。
我等初识三境术士,最忌讳女色,师兄我是为吸纳玄气,不得不去,我也是被迫的啊,荀欢那厮不当人子,非要拉我去!
我当时是拒绝的!”
立早便排出一颗传音五彩石。
不是曾一条的吗,怎么在你这儿,别告诉我这玩意儿还能录音?
宋无为直冒冷汗,大晚上的,浑身冰凉,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
“那里只接待男性顾客。”
“轻点儿,疼!”
“你们是正经洗脚吗?”
骚话在传音石中回荡,听着污人耳朵。
幸而不久之后,录音转向正常,后面都是办会员卡的对话,以及挑选发簪时的讨价还价,直到荀欢的声音忽然出现:
“你不知道,她纤纤玉脚,踩在我背上,踩过去,踩过来,死了都值!”
“也不知她家里遭了什么灾,今年才八岁,就出来干伺候人的活,老天无眼!”
荀欢,好兄弟,这么听起来,似乎你才是主要问题,我不过是在洗脚之时,言语稍微轻佻了些,问题不大。
见立早还在专心把玩他送的发簪,宋无为放下心来。
这波稳了。
“师妹莫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
这波稳赢!
宋无为笑道:“咱先试试发簪,看美到什么程度,生气对皮肤可不好。”
“谁在生气啊?”
“没有生气?那就好,师兄还有急事,就不帮你收拾屋子了,告辞!”
“哼!”
再哄哄,再哄哄便可就此揭过!
宋无为满面春风,刚欲回身,传音五彩石接着发音,道:“咱以后得常来行云镇逛逛,宗门里的师姐师妹,一个个都穿着道袍,跟寡妇似的,不得劲儿。”
很不巧,立早她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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