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苏醒之时,自我已然不存(1 / 2)叶风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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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空间是完全的黑暗,思维亦是陷入停滞,停止了思考,而躯体则仿佛置身于纯粹的虚无之中,空间也好,时间也罢,皆不存于其中。

然而,哪怕是最深邃的黑暗,亦有些许光芒残留,那是泛着亮黄色的环形光芒,如同是昼夜更替的太阳般,于无法计数的时间中缓慢攀升,直至到达某一刹那——天亮了。

嗯?

如同是大梦一场,方才睡醒,他发出了意识迷糊的声音。

身体很虚弱,就像是几天没进食过的虚弱,浑身无力,手脚疲软,更有种被重物压着的幻觉,难以动弹。

但这并不反常,就像以前睡醒那般,只需要抵抗住再睡亿会的倦意,便能寻回身体的控制权,重归现实。

于是他便安然躺在床上,努力与眼皮作斗争。

模糊不清的视野逐渐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由苍白方格组成的天花板。

这看起来似乎是白天,因为勉强还能看到几缕阳光,只是这淡金色的光芒,却如何也驱散不了室内死寂的氛围。

这里仿佛是在太平间一样,他迷糊的意识发出调侃,但因困倦而反应迟钝的他,却旋即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妈个鸡这不是在我家里啊?!

我家可是……是,是怎么样来着?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不是我认识的任何地方,我这是在哪里?!

悚然惊觉的发现,瞬间驱散了他困倦的意识。

他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想要起身看看周围,然而他这一念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实施。

因为他被拘束起来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形似医院病床的床铺上面,但双手双脚却都被皮带束缚固定,

而再看周围,他似乎真的是在医院里,因为这唯有自己的空荡房间,怎么看也像是病房啊!

陌生的环境,束缚的手脚,种种意外接踵而至,刺激着他的精神。

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作疼,仿佛大脑变成了火山,脑浆正在沸腾,热气顺着毛孔涌出亦难以舒缓不适,但凡再增添些许压迫,情绪便会喷发爆炸。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焦躁的情绪愈发浓烈,急切想要摆脱困局的他,开始剧烈摇晃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然而,此刻他的身体却无比虚弱,勉强挤出的些许力气根本起不到作用,反倒是他的呐喊声,引发了新的变化。

嗒嗒嗒。

脚步声自门口传来,旋即房门被打开,一名穿着白色制服,金发碧眼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

这护士神情不耐,走到距离病床几步路前就停了下来,仿佛躺在床上的病人带有什么恶臭气味一般。

不过由于隔着不远,所以病床上的他也看清了,这名护士胸口贴着工牌,上面写有她的名字——玛丽。

“病号C9527,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护士玛丽问话前叹了口气,耷拉眉毛,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捆在这里?!”病床上的他虽然很想冷静下来,但心中的焦躁情绪怎么也难以压制,当即便在言语上过于激烈。

“快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他头疼欲裂,焦躁不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木板般,神情狰狞地冲着护士喊道。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护士叹了口气,但却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

“这是还得了健忘症了吧?症状又恶化了?算了,这是医生的工作了。”

护士摇摇头嘀咕了两句,继而轻按挂在胸前的对讲机:“C250号病房,病人又犯病了,麻烦现在安排下镇静治疗。”

“病?什么病?我没病!!”

护士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所以躺在病床上的他听得非常清楚。

对方不耐的言语,仿佛在他心中点燃了火焰,那是烦躁的火焰,是焦躁的火焰,火焰驱使着他情绪失控,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充满恶意,难以抑制。

“是的先生,你没有发病。”护工依旧不耐烦地说道。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就见另一名护士端着盘子走近,那盘子上赫然摆着一支针管,以及几瓶药剂。

“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恐慌因焦躁而生,看着新进来的护士,病床上的他不由大喊大叫起来,同时更加用力的挣扎。

但完全这没用,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手脚用力也只能弄伤自己,根本无法摆脱束缚。

“来,我按着他的手,你来打镇静剂。”

玛丽看着病人的模样,不由摇摇头,俯身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同伴吩咐道。

明明是个女人,但玛丽手掌传来的力气却是不小,轻而易举便按住不断挣扎的手臂。

“不,住手!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快住手啊!”

他看着尖锐的针头喷出药水,并逐渐凑近手臂,挣扎得更加用力,连玛丽都快按不住自己的手臂。

但是,有皮带束缚,哪怕他再如何用力,都难以抵抗近在咫尺的针管。

尖锐的针管刺入皮肤,在针筒的压力下,他能清晰感觉到有股液体注入了自己血管之内。

而伴随这种异常感觉一同带来的,还有困倦。

焦躁的火焰迎来倾盆大雨,雨落心间,陌生又熟悉的困倦袭上心头,挣扎的手脚无力垂落,怒睁的眼睛缓缓合上。

困倦带着黑暗侵入他的意识,在最后的清醒关头,他隐约听到了身旁两名护士的对话。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犯病了?”

“谁知道呢?精神病嘛,要是能摸清楚规律,那叫什么精神病。”

“也是哦,不过这个病人怎么回事,还束缚起四肢来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倒也不算,不过他有焦躁症,而且也不是自愿过来的,而是家人送过来,总是想离开这里,所以得加上些限制咯。”

什么焦躁症?什么家人?

我这是怎么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小小的心灵中充满着无数的问号,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难以思考,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陷入沉睡。

……

沉睡,即是黑暗。

黑暗,即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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