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昨夜签下若干不平等条约的吕布从温柔乡中悠悠醒来。
“夫人何事?”被推攮好几下,昨日车马劳顿,加上折腾了半宿,已过四旬的中年男疲惫的睁开眼皮。
“现在卯时已过,夫君要把玲儿接回来,还需趁早出发。”得到吕布诸多许诺,把天下第一武者压倒的严氏此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扭头看向窗外,天色有些阴沉,房间里光线不是很充足,暗暗的如同吕布此时的心情,“夫人不要太过心急,时辰还早着呢,我再小憩会儿。”
“夫君自到了徐州,不复从前那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早晚都要锻炼一番了,现在这武艺却是荒废得紧。”
“夫人这话说的,为夫一把年纪了,哪能再跟年轻时候比……”看着严氏媚眼横波,似乎别有深意,吕布突然浑身一紧,打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脸上不见丝毫睡意,“夫人说得对,却是需要趁早出发,我这便去整军备马。”
“死鬼。”
在吕奉先从房里落荒而逃时,小沛城外,因夜生活空虚起了个大早,比吕布还年长一岁的人妻曹精神抖擞的来到城下。
深秋早上,阳光熹微,朔风一吹,寒意十足。
裹着大红战袍的曹操被一干将领簇拥着,来到城下与城楼上的高顺等人隔空对望。
“高行之何在?”
仰望城头,曹操亲口喊道。
“……”
高顺肃然而立,并不答话,目光越过曹操等人,直视后方铺开阵势的步兵队伍。
无人接话,沉默得空气都感到一丝尴尬,秋风渐起,吹得旌旗来回舞动,“哗哗哗”一阵轻响。
“主公,高进把守的乃是南门,在这里跟高顺那哑巴喊话,不过是浪费唇舌。”
见城上无人应话,曹操被晾在那儿,一个机灵点的亲卫赶紧上前给主公垫台阶。
“哼。不知好歹。”瞪视高顺一眼,曹操心头暗恨,准备下令全力攻城。
“啊呵——”突然,女墙上探出一个人来,打个长长的哈欠后用十分不满的语气责问道,“时辰尚早,曹公为何扰人清梦?”
“哦?行之昨夜竟能安然入睡?”
“小子一心守城,别无他想,自然睡得舒坦。不似曹公,近有受阻小沛城下之困,远有袁绍一统幽冀之愁,腹前要警惕袁术黄巾侵扰,背后需防范刘表张绣偷袭,诸事忧心,怎能睡个好觉呢?”
被高进说中心事,高兴时眯眯眼,不高兴了更要眯眯眼的曹操偏下头,手执马鞭轻舞两下,轻声笑道,“呵,行之错矣,此皆小疾,无关痛痒。”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高进搓搓脸,扣下一片眼屎,中指微曲,往城下阿瞒方向一弹,“哦,我还以为曹公要问是否有安眠药呢。”
“安眠药?”这词汇很是新颖,但释义都在字面上,初次耳闻的曹操一听便明白了,“行之有安眠药方?若有的话不妨给我一份,我虽无碍,但有友人常患失眠之症。”
高进笑了,“曹公这无中生友用得却是纯熟,可惜我这药方只对曹公有效。”
无中生友?又是闻所未闻的词儿,曹操想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行之请讲,我虽然用不着,但有备无患。”
既然阿瞒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他吧!
上次去曹营便有心做个说客,可惜机会不成熟,现在曹操自己发问,高进忙提起精神,朗声道,“当今天下,曹公所虑者,无非温侯与袁绍尔。”
听高进开口便是一句醒神之语,曹操准备洗耳倾听的同时,不忘上身微转,稍稍偏下脑袋,瞥了右后方的刘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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