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库内,杨逸推算着田幸这十八年中数次去洛城的时间,将符合时间的案卷全都挑选出来放在长案上开始仔细翻阅,柳青盘着双腿坐在杨逸对面踌躇许久终是试探地叫了一句:“老杨?”
杨逸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称呼的改变是为了刻意拉近距离,不过他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称谓。
“怎么说我家大人也好歹是个城主,凡事好商好量的用不着弄的这么僵吧?”
杨逸扫了一眼手中的卷宗,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又换了另外一卷,“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说的直白点就是互相利用,等事情一了就一拍两散了,只要不影响合作,处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说到这边,杨逸却顿了一会突然问道:“柳青,你有没有替你家大人干过杀人灭口、欺上瞒下鱼肉他人之类的事?”
“啊?”,柳青脸色一顿,不知道杨逸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事情向来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然没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本就是为臣之本,况且我等能力有限不能为君分担万分之一的忧愁,又怎么敢做这些大逆不道的违法勾当。”
这话虽然说的是大义凛然,杨逸却也听出其中少了底气,也没做出言讥讽,淡然道:“我十五岁进入城安司做捕快,每天事情不多但还算过的充实,管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有大案子都会移交给城主府,这些年靠着俸禄也在洛城买了个院子,虽然不大,也足够我立足,我没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的觉悟,只想着过的踏踏实实平平淡淡,还好我也是一直这么过的,虽然老头子给了我一个玄字一号的密探身份却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任何事情,倒是多领了一份俸禄,这次来柳城开始也是瞒着所有人过来的,我都不知道老头子当年为什么收我,教我功夫,或许真的是出于慈悲吧。”
对于储无为的印象,要从杨逸十岁那年说起,他和齐林两人偷拿了包子店食客的一笼包子,被店家发现,为了教训他们也为警告其他小乞丐,两人被店家捆吊起来一天一夜昏死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面前三个中年汉子,再然后就是三个中年汉子互骂了一通又打了一架,再之后杨逸被储无为带到了洛城,那时候的储无为已经是洛城的城主。
俗话说生而不养断指可报,未生而养百世难还,对于储无为的养育之恩,杨逸铭记在心,从不敢忘,而这份恩情储无为的想法就是他死后能有一个埋骨人,杨逸就是他的埋骨人,所以杨逸过了十多年的安稳生活。
“那么幸运!”柳青苦笑了两声,“只是我不明白这和我们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只是突然想到而已。”杨逸继续低头开始查阅手中的卷宗,“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柳青问道。
“你们在洛城应该有不少的眼线,要是那边有什么消息麻烦尽快通知我。”
“你们在柳城不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为什么还要我帮忙?”柳青不解地问道。
“老头从来不让我参与这些事。”杨逸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翻看手中的案卷。
“答应你不是不行,但是你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柳青狡黠一笑,想起杨逸说的那句:没好处的事谁做。
“答应你。”杨逸头也不抬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知道我要你答应的是什么事?”柳青倒是没想到杨逸会不问他是什么事情直接答应他,眉头一皱,瞬间计上心头。
杨逸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看出了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开口说到:“不要太过分就行。”
傍晚时分;
齐林和鹤君瑶都赶回了客栈,鹤君瑶带回了一沓厚实的资料,齐林则是因为跑了一天的路,瘫在了杨逸的床上,死乞白赖的让杨逸付工钱;柳青还在为自己白天的小聪明洋洋得意。
“都有什么收获?”杨逸开口问道。
齐林趴在床上无力地说道:“根据长柳村的村名说那些对联都是墨尘轩的那些老师傅们发给他们的,也不是每年都给,都是好几年才给一次,而且每次给的都是一样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十副对联”。
“几秒发一次?有没有说是哪几年?”杨逸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齐林嘿嘿一笑,扬起手中那份关于田幸案子的卷宗说到:“完全吻合。”他说的完全吻合就是田幸去洛城的时间。
“那就是说每次田幸去洛城,墨尘轩的人都会给长柳村的村名发下这些对联。”鹤君瑶难得的对案子发表了自己的建议,“那你们是怎么确定墨尘轩背后的东家就是田家?”
柳青脸色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其实一直都没有确定,只是有很多的证据间接证明,但是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墨尘轩的背后东家就是田家。”
鹤君听完瑶摇了摇头,并末过多纠缠。
“君瑶那边有什么发现?”杨逸问道。
鹤君瑶将一本厚实的本子递给他,“都在这里了,最然收集了不少,但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岐山十杰也不是什么知名的人物,这里面收集的更多的都是这些人的诗词文章,这十人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破解琥棋马跃檀溪。”
“马跃檀溪?”杨逸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田幸的那本杂记上同样有一篇关于棋局的介绍,他迅速走到床前翻出那本杂记找出那篇关于棋局的那章,章节开头便是马跃檀溪四个字,“马跃檀溪是这本杂记中唯一记载的关于琥棋的篇章,也只有只一章。”杨逸说着将手中的杂记递给众人。
柳青看了一便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正常的破解马跃檀溪这局残棋的方法,很多地方都有记载。”
杨逸沉眉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本杂记其实在市面上很容易买到,我以前也读过一本,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关于琥棋残局的篇章应该不止这一章,这本杂记却只有一章,而且看起来也没有破损被人撕去的迹象,也就是说这本杂记装订的时候就只有这一章。”
“你说田幸一直随身携带这本杂记,即使去洛城也带着,那是不是说这本杂记里面藏着个秘密,使得田幸不得不随身携带?”齐林瘫在床上说道。
“刚才杨逸说这本杂记市面上很容易买到,而我们手中的是少了几章的,不如去买一本回来比对下,看看缺少的是什么,也许能从缺少的里面发现点有用的线索。”鹤君瑶说道。
“也有可能故意删减的那几章,为的就是突出马跃檀溪这一章呢?”齐林拖着下巴皱着眉头。
“不可能!”柳青瑶笃定地说道:“田老爷四十不到,正值壮年,记性还没那么差,要说真有什么目的,只可能是为了提醒别人。”
“提醒田和?”杨逸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田和在失踪前还参加了一场琥棋的比赛,如果说真的要提醒什么人,那就只能是田和。”
“对,就是为了提醒田和!”柳青十分笃定地说道:“或许这本杂记里面隐藏的秘密也就只有田和能够破解。”
杨逸想了一会,看着窗外已经升起了一轮明月,伸了个懒腰说道:“与其在这边瞎猜,不如先去填饱肚子。”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齐林听到吃饭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勾搭着杨逸的肩膀就往外走,鹤君瑶跟在两人身后。
屋子内支撑下柳青一人,一脸的茫然,这正讨论案情,怎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柳大人,你赶紧跟上啊,还要等你付账呢。”门外传来齐林的声音。
柳青脸色一滞,一脸的委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