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丘公公”
“要谢就谢皇后娘娘吧,老奴老了,此次出行回宫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和殿下相见。”
“如果丘公公不嫌弃,不妨告老还乡来我金莱阁做个伙计?”
丘介的脸上突然展现出一丝笑容,褶皱的皮肤也有些舒展:“殿下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圣上宅心仁厚,只要老奴告老还乡,必会来麻烦殿下,只希望殿下到时别瞧不起我这个阉人。”
阎泽起身拱手,算是回答了丘介的话。此时丘介从怀中拿出一个如同巴掌大的金属圆形铁球递给了他。
“这香囊里是皇后娘娘的手谕,等老夫走后,殿下在亲启。”
起身,下跪,行礼,在起身,转身而去,拜见太子之礼丘介做的分毫不差。
一个铁球,一个锦盒,一位老人,万般无奈。
湖景犹如一副水墨画般肃静,画中湖软风习,岸边的树叶在秋风中因枯萎而片片落地。阎泽不懂,李承乾起兵逼宫伤害的不止是李世民。在历史的长河中,犹如深渊的内宫亲情永远都是争权夺利的筹码,毕竟自古无情帝王家。
平安依旧在马车前候着:“殿下,褚先生题字了么?”
“回府吧”
“是”
马车慢慢碾压着坚硬的青石板路,车轮声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一匹,稳稳地拉着马车朝着城南驶去。
来时只因太心急,没有仔细领略城东的风景,这里的街道居然是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安静暇意,来往的行人也少,路面并不宽,两侧的建筑比起黔州城其他地方都要破旧,空气中透着阴凉。
“平安,以后不论是在府内还是外面,都不要在喊我殿下,就喊公子吧。告诉家里的人,你也是一样,还有应茸。”马车内的阎泽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现在不觉得如何,往后日子长了总会给一些人落下话柄。”
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嚏,喷出一口白气,发出嘶鸣.车内一壶上好的清茶洒了阎泽一身。
拉住受惊的马,平安有些发怒:“什么人?怎敢拦着殿……我家公子的路!”
“你这人怎么如此恶劣,明明是你驾车撞到了我家小姐!”
阎泽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渍,掀开竹帘走了出来。有时候有些事情很让人无奈,比如生气的平安,受惊的马,还有听声音就觉得非常蛮横的丫鬟。但还有一些事他想现在就解决,比如湿漉漉的衣服,狼狈不堪的裤子,还有烦躁不安的心情。
“杏儿,不得无礼。先扶我起来!”
“小姐!明明是他的不对!”一张胖乎乎的小脸万分委屈的瞪了平安一眼,随即将坐在地上的青衣女子扶起。
“这位公子,这丫头平时被我宠坏了,还请公子谅解。”
“无妨,不知姑娘伤到那里没有?”
青衣女子低头看了看,便抬头对着阎泽微微一笑。面带稚意的脸庞上眸如墨星,端庄秀气的鼻子下唇如红梅,长长的睫毛,嫩白的脸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犹如刻画般美丽。
“公子?”
“公子?”
“哼,又一个贪图我家小姐美色的登徒浪子!下流!”小胖丫鬟嫌恶地看了阎泽一眼。
“啊,哦,哦,抱歉,这位姑娘,撞到你了。”阎泽有些不好意思,青衣女子实在太美了。
“和公子无关,是小女子莽撞,扰了公子的前行。”
“小姐!”小胖丫鬟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两只手掐着腰,像极了要准备骂街的泼妇。
“杏儿!不得无礼!”青衣女子略微有些恼怒。很久没出门了,今天满着父亲,骗过守卫,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只想给街边的那家店送点钱财,再从店里的掌柜手里换些糖果。
现在可好,糖果不知哪里去了,衣服也有点被磕破,她只想赶紧回去,如果在这么引起周围百姓注意,那她很容易就会被父亲发现偷偷跑出来。
阎泽看着抓狂的小胖丫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敢问小姐芳名”
“哼,就你也配知道我家小姐名讳!”
“哎,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一个登徒浪子!我和我家小姐刚才去买糖果。”说些小胖丫鬟指了指旁边的店铺:“出门就被你们撞到了,现在害的我家小姐最喜爱的糖果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们是故意的!就为了和我家小姐说上一句话,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阎泽看了看旁边的店铺,还真不知道大唐竟然会有卖糖果的地方,他记得糖果的发展历史可追溯到汉代,而古书上出现“饴”这个字,就是古人口中的一种糖,但唐朝时期,甘蔗是由印度传入我国种植。如果没记错的话,玄奘法师现在应该还没回来才对。
“不知你家小姐刚才买了多少,我在让人去买一份,当作赔偿!”阎泽拱手施了一礼。
“那你可要记好了,饴糖,一共十颗!”
青衣女子拽了拽小胖丫鬟,示意她有些过分了:“公子,只是些零食而已。”
“既然是小姐心爱的零食,那就更应该赔了。”阎泽看着让他有些眼晕的青衣女子,此时内心激动万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爱吃糖果的女孩儿都非常的单纯。
“平安!”
“是,殿……公子!”他还是不太习惯喊李承乾,这个流淌李家血脉的皇子叫公子。
小胖丫鬟看着进入店铺的平安,一阵兴奋,像一个赢了游戏的孩子,朝着阎泽吐了吐舌头,青衣女子看到这里,脸上有些微红,因为她知道,这种表情和动作她可真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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